黑龍廟庭院,大通鋪內。

整個房間裡燈光很是昏暗,在地板的中央位置,擺放著一個白色的面盆。面盆裡盛滿了紅色的液體,如果仔細觀察的話,便能發現,那液體正是動物的鮮血。

面盆周圍,五個道士面色呆滯,像是被人操控了一樣。他們盤腿而坐,圍成了一個圓圈。而在五人的腦袋上,皆是盤踞著一條黑色的小蛇。此刻,五個道士拿出了小碗,按順序從面盆裡舀了半碗血液,開始細細的品味著。

我仔細觀察了一遍,除雲海道士外,其餘四名道士的手背上也都有著蛇形紋。而在喝下血液後,他們手背上的蛇形紋便開始閃動著幽光。

“看樣子,這五個道士都是出馬失敗的弟子,而他們腦袋上的黑蛇,便是他們供奉的仙家。”我一邊盯著大通鋪裡的資訊,一邊向著趙飛揚解釋道。

“應該沒錯,現在,我有點同意你先前的猜測了。這五條小黑蛇應該都是鬼龍潭大黑蛇的小弟。它們附在這五個道士身上,白天給人看病驅災賺香油錢,晚上則宰殺動物吸血練功。同時,他們還兼職挖墳掘墓往鬼龍潭裡移送屍體。如此看來,這五個畜生當真是罪孽深重啊!”趙飛揚細緻的分析道。

我暗歎了一口氣,卻是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誰能相信香火鼎盛的黑龍廟,竟是藏汙納垢之所。只怕那聲名赫赫的靜德師父,也只是大黑蛇的第馬。

“六魁師父,我還有一個問題沒弄明白。這些黑蛇大費周章的收集了大量的死屍,還誘殺了不少遊客,製造出了鬼龍潭的絕世陰地。那他們這麼做的原因到底是什麼?”趙飛揚皺著眉頭,突然向我問道。

我思索了一下,心中便有了答案。怨氣、陰氣、孤魂都是一種特殊的能量,而收集這種能量的邪祟,不是為了練邪功,就是為了煉製陰器。

“鬼龍潭裡有著大量的特殊能量,這種能量常人無法利用,但對於邪祟來說,倒是修煉邪功和煉製陰器的好能源。我猜測,那大黑蛇躲在古井裡不肯出來,就是在藉助鬼龍潭裡積攢的邪惡能量修煉邪功。”我淡淡的說道。

趙飛揚點點頭,臉上露出了一抹駭然之色,轉而,又收斂了下去。簡單交流後,我們倆又開始嚴密監控著大通鋪。此刻,那五個道士也是將面盆裡的血液喝了個精光。

“大哥已經傳來了訊息,他被冥神局的人封在了古井中,但目前還是安全的。他提醒咱們近些日子別輕舉妄動,停止往鬼龍潭運送屍體,免得被人下了套。”其中一個尖嘴猴腮的道士,嚴肅的說道。

“大哥在遭受雷劫後,想要恢復傷勢,就必須得藉助鬼龍潭的怨靈之氣。此刻被人困在井中,倒也不是什麼壞事。”另一個面板黝黑的道士淡淡的道。

“老六,今天你放進來的香客,很有可能就是冥神局的人。如果不是我及時破了對方的紙人,咱們院子裡的屍體很可能就被暴露出去了。”尖嘴猴腮的道士看著雲海道士,冷聲道。

“二哥,我以後會小心的。哦,對了,陳懷良剛才傳來了資訊,他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他提議說,只要咱們幫他幹掉一個叫做張六魁的人,他就有法子利用鳳體殭屍幫大哥躲過下一次天劫。不知道,這事大家怎麼看?”雲海道士小心的說道。

聽到這番話,我暗吃了一驚,難怪鬼龍潭的大黑蛇不願意與我交手,原來是渡劫受了傷。

另外,陳懷良那個老匹夫竟然想請這五個畜生幹掉我,真尼瑪可恨!仔細想來,這老匹夫最擅長的把戲便是借刀殺人。

不過這一次,他怕是要失望了,今晚,我可不打算輕易放過這五條冷血的畜生。

“六魁師父,那陳懷良已經死磕上了你,至於我,他似乎根本沒放在眼裡!”趙飛揚挑了挑眉毛,向我笑道。

聽得這話,我低聲咳嗽了幾聲。被陳懷良盯上可不是什麼好事,不過,這也證明,他確實非常忌憚我。

轉而,就在我和趙飛揚準備繼續監聽他們的對話時,須臾間,我佈置在黑龍廟圍牆之上的五雷符突然被引爆了一張。

“砰!”

這一聲響動傳來,我和趙飛揚直接愣在了牆上。一般來說,沒有邪氣入侵的話,五雷符是不可能發生自爆的。難道,黑龍廟外有其它邪物進來了?

就在我這樣想著,大通鋪裡的五個道士不知什麼時候已然站在了院子裡。他們五人視線冰冷的盯著我和趙飛揚,周身的殺氣也是瞬間散發了出來。

我尷尬的摸著後腦勺,心中一陣罵娘。本以為將符籙貼在圍牆上會是高明的手段,但眼下看來,倒是我自作聰明瞭。

“兩位,白天我好心放了你們,晚上,你們竟然還敢來?真是不知死活!”為首的尖嘴猴腮的道士眼瞳一冷,當即向著我和趙飛揚祭出了一枚黑色的妖符。

“咻!”

我和趙飛揚各自朝著牆壁拍出一掌,兩人的身形急速分離開來。緊接著,那妖符便在牆頭上爆炸開來,震的碎石橫飛。

而等到我身體落地的剎那,我佈置在黑龍廟的紙人也是被人迅速破掉了一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由得,我心裡一陣發虛,對方先是將我和趙飛揚暴露,而後,又將我的感應紙人掃除。他這麼做,似乎是在變相的幫扶著眼前的五個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