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胡浩南將陳懷良稱為陳大師,我有些無語的撇撇嘴。後者哪裡是大師,分明是個殺人越貨的禽獸。

而胡浩南盜走自己祖先屍體的真正的原因,竟然是誤把陳懷良當成了我爺爺給他批言中的貴人,真是大錯特錯!

“胡大少,人家張慶堂老爺子給你的批言,是讓你等一個主動來到胡家的陰陽先生,而不是你街邊偶遇的,你能明白嗎?”我看著胡浩南,無奈的說道。

胡浩南先是一愣,而後,驚疑的看著我,問道:“你是說,陳大師不是張慶堂老爺子批言中的陰陽先生?”

我同情的看著胡浩南,世人就是這樣。即便你給了他答案,他還是會拿著答案找答案,最後,還填錯了答案。

此刻,我有著十成的把握,爺爺批言中的陰陽先生就是我。他的親孫子,張六魁本人是也。

“胡大少,我很不幸的告訴你,你被陳懷良給騙了。他根本就不是你要找的陰陽先生,而是湘西一脈的趕屍人。”趙飛揚搖了搖頭,解釋道。

胡浩南頓時陷入了迷茫之中,整個人彷彿被打了一拳,已然給打蒙了。

“那他為什麼要讓我盜出祖先的屍體?他幫我破壞胡家祖墳的聚財法陣,難道不是為了幫我治病嗎?”胡浩南不解的問道。

“胡大少,陳懷良是個邪惡的趕屍人。他接近你不是為了給你治病的,而是為了得到胡家祖先的屍體。你祖上有三個知府,好幾個富商,都算得上是大氣運之人,他得到屍體單純是為了煉屍。你覺得他會好心幫你超脫胡家祖先的神魂嗎?”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解釋道。

“那陳懷良一定是早就盯上了胡家的祖墳,只是礙於胡家在谷山縣有權有勢,這才不敢輕舉妄動。可你胡大少的出現,正好配合他成功盜走了屍體,這事,你還能幫他壓下來,妥妥的成為了替罪羔羊。”我沒好氣的說道。

得到這樣的結果,胡倩兒不由得將腦袋耷拉了下來。似乎是在為自己大哥的遭遇而感慨。

“原來是這樣!難怪陳懷良只交代讓我把屍體送到鬼龍潭,而不告訴我祖先的安葬之地,他竟然只是為了我胡家的屍體!”胡浩南氣急敗壞,忍不住的噴出了一口老血。

這一幕,嚇得胡倩兒趕忙站了起來,然後,快步走過去安撫著胡浩南的胸膛。

“胡大少,你先別急,我還有兩個好訊息要告訴你。”看著胡浩南要被氣死的節奏,我急忙說道。

他的遭遇確實有點慘不忍睹,從小被祖先的怨氣詛咒,又被自己的老爸無情拋棄。如今,祖先的屍體讓人騙走,他的病也就極難痊癒了。這樣的境遇,著實讓人悲涼。

“六魁師父,我如今落到這步田地,已無話可說,你還有什麼訊息,只管說吧!”胡浩南自嘲般的笑了起來,說道。

“第一個好訊息,我會看面相,你印堂命宮處雖然黯淡,但有紅光浮現,代表你命不該絕,少說也有六七十年的壽命。”我打量著胡浩南的眉心,認真的說道。

聽到這話,胡浩南強行用手掌將自己即將倒下的身體撐了起來。那種模樣,好像是窮人看到了一百萬,就是死,也要把錢揣進懷裡。

“六魁師父,我可是將死之人,你沒有騙我吧?”胡浩南哭喪著臉,眼巴巴的問道。

我苦笑了一聲,看著他默默點了點頭。這種事情,我自然不會亂說。

“第二個好訊息,張慶堂老爺子給你的批言中,那位主動來胡家的陰陽先生,我已經替你找到了。”我自信滿滿的說道。

胡浩南瞪大了眼瞳,顫抖的點著頭,問道:“在哪?我要出重金把他請回來。”

趙飛揚忍不住的笑了起來,他有意看了我一眼,似是已經猜到了這位陰陽先生的身份。

“胡大少,你還真是傻的可愛,那位陰陽先生,不就坐在你面前嗎?”趙飛揚嘴角上揚,悠然的說道。

這一時刻,胡浩南和胡倩兒同時看向了我,眼中的色彩,極為複雜。

“六魁師父,你不是冥神局的人嗎?”胡浩南猶豫了幾秒,疑惑的問道。

“呵呵,難道冥神局的人,不能是陰陽先生嗎?”我先是看了一眼趙飛揚,然後打趣般的說道。

等到我的話音落下,胡浩南激動的向我探出了手,轉而,直接跪倒在了我的面前。

“六魁師父,救救我,救救我,我被病痛折磨的實在受不了了!”胡浩南再度痛哭了起來,說道。

我一邊點頭,一邊急忙將胡浩南給扶了起來。所謂無功不受祿,隨意接受別人的跪拜,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轉而,我從懷中摸出了三張空白黃符紙,然後,咬破了食指,用精血畫了三道符文。這些符文是不用動真力的,真正的功效,來源於我的精血。

“這是我的精血符,吃一張,可以減輕你身上的一半怨力,有效期可達七天,剩餘兩張,你暫時儲存好,以備不時之需。”我將精血符遞到了胡浩南的身前,說道。

胡浩南慌忙的接過了符籙,而後,也不等我具體介紹服用的方法。拿起一張符籙揉成一團,直接是吞服了進去。

“哎!你可以燒成灰燼,混著水喝!”我有些不忍的看著胡浩南,但心裡也是略微理解,可能他是被病痛折磨怕了,這才有些迫不及待。

而等到胡浩南將符籙完全嚥下去後。他開始詭異的眨動著眼睛,旋即,腦袋一扭一扭。片刻後,整個人的身體好像變輕了,讓他肆意的在小客廳裡跳躍了起來。

“真神了!我的身體好像沒有那麼痛了,胳膊也能隨意抬起了……”胡浩南歡喜的舒展著身體,得意的喊道。

就在他得意忘形之際,霎時間,他的身上掉下來了一張黑色的符籙。

我放眼瞧去,直到看清楚符籙上的紋路後,我的臉色頓時黯淡了下來,死死盯住了胡浩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