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對我來說幾乎是晴天霹靂。

我抬頭看著班長這濃眉大眼,長嘆一口氣。

上大學以來,攤上這麼個喜歡“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的班長,我可沒少吃苦頭。

比如說逃晚自習去逛夜市啦,每次都是剛剛潛逃到操場就被他逮回去;比如說在階梯教室上思修課了,每次想要曠課的念頭剛剛冒出來就會被班長奪命連環call......

不過我有一個室友似乎很喜歡班長,天天在宿舍吹班長的彩虹屁,什麼什麼班長就是很仗義啦,什麼什麼班長就是很有擔當啦,什麼什麼最離譜的是班長打籃球最好啦。

我都對此嗤之以鼻。

沒見過張磊打籃球的人,才會這麼認為的吧。

果然啊,年少時不能遇到太驚豔的人。

否則一生一世再難動凡心。

“我求你了,我自己去吧,行嗎?”我雙手合十,向陰魂不散的班長誠心祈禱,祈禱他能放我一馬,看在我前不久才在他的舉報下寫了兩千字的罰寫的面子上。

班長面無表情的搖搖頭,這是他鋼鐵直男的招牌動作,然後是斬釘截鐵的:“不行。”

不是我說,除了張磊,這世界上的鋼鐵直男們真是一個奇蹟般的存在。

班長真是能把我氣到牙根疼,但我還是忍著脾氣和班長進行理智文陰的交談,“我天,你去了這不是壞我好事兒嗎?”

“萬一你迷路了呢?”

怎麼可能?

這份地圖我都熟悉了千八百遍了,怎麼可能迷路?在此之前的幾個月時間裡,我上精讀課的時候研究它,上閱讀課的時候也研究它,我上口語課的時候研究它,上聽力課的時候也研究它......一點兒不誇張的說,如果高考考這張地圖的話,我上清華北大沒問題,就算是河北考生戶口。

我瞪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班長,一直把他盯到不敢看我。

“你......在咱們學校都能迷路,怎麼......就不可能了?”

可能是察覺到了我眼睛裡凌厲的殺氣,班長不僅眼神閃躲,說話也結結巴巴的。

“你別添亂了,只要是去找我的高中同桌,就不存在迷路這回事兒。如果你真的跟著我去,我保證這輩子再也不和你說一句話。”

“好吧,你自己去。”

解決完最後一隻攔路虎,我總算踏上了去吉隆坡石油雙塔的路。

耽誤了這麼多時間,王靳新那半吊子師傅能拖住張磊多久呢?

不知道。

終於出發了,心裡卻滿是忐忑,不知道張磊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不知道是否能和他說話,甚至不確定能不能見到張磊。

慶幸的是還好來馬來西亞之前有認真研究過張磊的qq頭像,那個站在吉隆坡石油雙塔前的自拍。

路邊的景色飛快倒退,很快,我就來到了吉隆坡石油雙塔。

周圍的一切紛紛褪色,模糊,被打上陰影......

只有他,此時此刻我的視線裡只有他。

心心念唸了那麼久那麼久,終於見到了。

他果然還是最喜歡吉隆坡雙塔的啊,被我猜中了。

“師傅,你看見我了嗎?”

張磊那麼低沉的男低音,傳到我的耳朵裡竟然這麼的刺耳。

我站在張磊的身後,離張磊一米遠不到的距離。

馬來西亞的暖風在我們兩個人之間吹過。

不知道一起吹過同一陣風的兩個人,算不算親近。

看不到張磊的臉,我只能看出他的頭髮比印象裡的長了一些。

“我看到了,你這麼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