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香。”

“我餓了,一會兒吃啥?”我把眼睛看向窗外,熟悉的景物隔著玻璃跳躍。

這個世界好像一直生動歡快。

張磊在我身邊的時候,看什麼都覺得可愛,就連被陌生人推搡也覺得生不起氣來。

“你問我?”張磊慢半拍地說,也把頭扭過去。

這座城市不完美,但是這座城市的很多人都深深地愛著它,把它當作自己的根。

曾經讀過《小王子》,裡面有那麼一句話是小王子說的,我只讀了一次,就在心裡刻下了深深的烙印,那句話這麼說:“人嗎?我想大概有六、七個吧,幾年前看到過他們,但我不知道在哪能找到他們,風把他們吹散了,他們沒有根,活得很辛苦。”

我感覺這句話說的不對,我們活的很辛苦,我們有時獨自一人,有時三五成群,有時千軍萬馬,有時萬眾一心……風也沒辦法把我們吹散啊,有心人總能在命運的擺弄下也能找到我們自己的根。

我扭過頭來暗戳戳張磊的胸膛,字正腔圓說的有理有據:“對呀,我都替張磊你養笨笨了,你不得請我吃飯嗎?”

“不是小師妹你的笨笨嗎?”張磊調皮地挑了一下眉,竟懟得我啞口無言。

我訕訕地笑著,抬頭迎著張磊歡快的眼神,“我們的,是我們的笨笨。”

這話說的,如此幸福。

張磊抿抿嘴,把書包卸下來以後忍不住的笑。

大概是和我在一起呆太久了,張磊變得很容易滿足,有時擺脫我一個小小的無理要求就能讓他高興好一會兒,他還會覺得是自己機智神勇,智慧無邊。

大概是察覺到了我一直在近距離地目不轉睛注視著他,張磊不自在地往回收收笑臉,還不忘丟給我一句:“離我遠點兒。”

這可就難為我了。

我繼續目不轉睛地盯著張磊好看的喉結,實在是張磊把頭揚得太賣力我看不到他清爽的五官,然後可憐巴巴地嘟嘟嘴說:“旁邊人一直在推我,我往哪兒退啊?”

張磊馬上低下頭,臉色一沉看著我說:“一直在推你?”

我裝模作樣地點點頭,我的粉紅色書包一直被擠來擠去啊。

“你早不說?小師妹你是不是傻?”張磊戳戳我腦門,這力道是要把我腦門穿透嗎?

本來腦子都不靈光,再戳戳我就更看不到未來了。

我用手揉揉自己的大腦門,仰頭看著張磊弱弱地小聲嘀咕:“張磊你也沒問我啊。”

張磊一把拽過我的肩膀,惡狠狠地說了一聲,“過來。”

語氣生硬,面色凝重。

張磊真的很愛變臉,喜怒無常陰晴不定。

陰陰是隻大獅子,卻讓我愣生生的陰白了什麼叫做伴君如伴虎。

我踉踉蹌蹌地往張磊面前移動了小小一步,抬頭迎上張磊扭作一團的眉毛,“張磊你拽我幹啥?”

“咱倆換位置。”張磊麻利地一躍,站到我剛剛站的位置上,我倆奇蹟般的完成了移位大法。

瘦就是優越啊,連擠公車都分分鐘完成位移。

我晃了晃,又被張磊固定在原地。

張磊固定我的方法,一隻大手用力按我的頭。

人家看女孩兒要摔倒了,都是溫柔的扶一下女孩兒胳膊,他可到好,不溫柔也就罷了,竟然還使勁兒地往下按我頭。

“又那麼兇幹啥?喜怒無常的。”我嘟著嘴整理髮型。

我的高馬尾都被張磊的大手壓塌了。

張磊瞥我一眼,“豬腦子。”

我搖頭嘆息著看看旁邊坐在座位上吃煎餅果子的小朋友,還是小時候好,笨也會有人誇可愛,坐公車也能不守規矩地吃煎餅果子。

“那張磊你就當我是豬好了,豬真的很餓。”我仰頭望著張磊,後悔剛剛放學的時候磨磨唧唧,胡攪蠻纏非要張磊背上我的粉紅書包,有這時間應該買個煎餅果子帶上六路公車的。

又失算了。

張磊又是瞥我一眼,“那豬想吃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