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比我叫的還誇張,好不好?小垃圾。”

大概是這句小垃圾觸犯到了張磊的逆鱗。

於是,張磊就很溫柔體貼的,灌了我一脖子水。

冬天啊,這麼涼的水順著脖子流下去,和謀殺有什麼區別。

我被深深的傷害了。

短暫的透心涼之後,我清醒了一些。

痛的更強烈了。

我比張磊痛的少一點點,一是我沒他高,胳膊腿沒他長。二是我沒有蛋蛋。

最終,我和張磊相互攙扶著走出了樓道。

這怎麼也算得上是患難與共的交情了吧,我想是這樣的。

對我來說,這真是痛並快樂的一天。

“張磊,你怎麼回家啊?”出了學校的大門口,我仰著脖子看著前面背一個大書包,後面背一個大書包的張磊。

張磊不是紳士,張磊只是為了補償剛剛的過失傷人。

“六路公車。”張磊長嘆一口氣。

我記得每次我給張磊噴藥的時候,張磊都咬牙切齒罵罵咧咧地吐槽說:“老子這輩子都不坐六路公車了,他媽的老子要是再坐六路公車,老子以後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那麼,額,磊……張,我們一起吧。”

空氣在我們之間凝固了一分鐘……

我努力憋笑沒有噴出來。

“拒絕。”

“怎麼又這麼冷冰冰的?”和我給張磊包紮的時候判若兩人,這麼快就不認識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張磊還真是一匹喂不熟的白眼狼。

“不順路。”張磊說著就要把書包卸下來。

在我的世界裡,想溜之大吉可沒那麼簡單。

“順路,順路,這不是快過年了嗎?正好我要去我奶奶家蹭吃蹭喝。”

其實吧,只要是和張磊你一起走,不管是過年還是過清陰,不管是去月球還是上火星,我都順路。

更何況我今天確確實實,要去奶奶家有要事商談。

“豬。”

怎麼就是豬了呢?

上次張磊你不是還吃我奶奶做的飯了嗎?

“小雞燉蘑菇,好吃嗎?”我試圖幫張磊找回那丟失已久的記憶。

“好吃。”張磊很實誠地點點頭,“有兒時的味道。”

“所以啊,我們要一起回家啊。”

我們一起回家的話,沒準還能再次找回你兒時的美好啊。

“咱倆沒準兒不能趕上六路公車。”張磊很誠懇地看著我。

要是放在以前,張磊才懶得和我廢話,一個白眼丟過來,然後逃之夭夭。

所以啊,看著張磊誠懇的眼神,我很是感動。

“為啥?”

“上次我這個速度,就沒趕上六路公車。”

我都忘了,我倆現在屬於老弱病殘裡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