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磊倒不是嫌給笨笨洗澡麻煩,就是剛剛下過雨夾雪,怕笨笨洗完澡生病,胸口憋著一口氣。

李想剛剛把小雞腿放在盤子裡,張磊就氣勢洶洶地衝進來,“李想,笨笨呢?”

“我不知道啊。”幾乎是一瞬間,悔恨像要把人撕碎,“等下,我剛剛回來,門好像是開著的。”

這大概是第n加1次,李想出門忘記關了。

“我去找笨笨。”張磊二話不說拿起外套就往門外衝。

“要是找不到笨笨,怎麼辦?”緊張的,害怕的,每次張磊生氣李想都會嚇得手足無措。

李想和張磊雖然是雙胞胎,但每次張磊發脾氣的時候,李想都會被張磊周圍的冷空氣嚇的退避三舍。

儘管張磊極少發脾氣,十幾年來屈指可數的那麼一兩次。

一次是媽媽扔下他們去馬來西亞,一次是因為田佳洋。

“要是找不到,那就一直等呀,它總會自己跑回來的。”

這一幕,似曾相識的。

“就像花花一樣嗎?”

“李想。”張磊很無奈地看了一眼李想,無力掙扎。

“小時候你第一次和媽媽來燕州,雖然我和爸爸留在浙江,不知道你來這裡的一兩天發生了什麼,但是,你回來以後一直吵著要和花花玩。”

“李想,那時候很小。”

對呀,那時候張磊很小。

李想問他同樣的話,要是找不到花花怎麼辦?

李想清楚地記得,張磊說要是找不到那就一直等呀,她總會自己跑回來的。

一模一樣的眼神,一模一樣的語氣。

張磊小時候很愛穿李想那個紅色的上面有一個花仙子的短袖,他說花花就是花仙子。

……

週五回家是我們集體去奶奶家蹭飯的日子,一方面是奶奶做飯實在太好吃,一方面是爺爺奶奶實在太想念我。

從小到大我都集爺爺奶奶爸爸媽媽的萬千寵愛於一身,實在要感謝爸爸是爺爺奶奶的獨生子,而我是爸爸媽媽的獨生女。

自從上次在籃球場旁邊偶遇張磊,我總會時不時來這裡溜達溜達。

還記得小時候我總蹲守在這附近等著那個小男孩兒,一次也沒等到過。

今天,我大概也是等不到張磊的吧。

可生命中總有些意外收穫,比如,眼前這隻,嗯,髒不拉幾的流浪狗。

它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我手裡的黃瓜餅,還笑著露出舌頭,怪可愛的模樣。

“你看我幹啥,你認識我嗎?”

“旺旺旺。”

“你是不是想吃我的黃瓜餅啊?”

“旺旺旺。”

“那你跟我回家,走。”我挑逗著眼前這隻大金毛,大概是被主人遺棄的狗狗,看這身泥也知道沒少流落街頭。

“你跟我回家我就給你,來呀。”

“笨笨。”

順著聲音望過去,熟悉的深藍色大衣。

“笨笨?”我皺了一下眉頭。

張磊的聲音,張磊的狗。

張磊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它自己偷跑出來的。我一猜它就跑來這裡了,它就喜歡玩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