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月圓。霧濃。

殘月在濃霧中,月色朦朧而悽迷,令人心碎。

東瀛某個渡口,一群海寇浪客在搖搖晃晃,放聲高歌。

他們不久前完成了一樁無本買賣,然後喝酒、嫖娼、賭博……他們覺得愉快極了,也覺得輕鬆極了。

今天, 錢已花的差不多了,他們正要上船,好好休息一天,然後再次搏擊大海,殺人越貨。。

一個船員迷迷糊糊道:“直娘賊的,船上怎麼不點燈,黑燈瞎火的,那群傢伙難道這麼早就睡了?”

“嘿嘿,前幾天不是搶了兩個女人嗎?我們去城裡風流快活,他們也沒有閒著。”

倭寇海盜嘿嘿淫笑著,因為喝了太多酒,口齒不清。

但為首的瘋魔和尚卻忽然一個機靈,隱隱生出不詳的預兆。

這和尚以前是某間寺廟的,而且是個武學奇才,數十年如一日的勤修苦練,一身佛門武功極為不俗,因奸1**女,而被逐出寺門。

他心中不忿,在某日夜裡提起禪杖,趁著夜色,將全寺一百二十八口和尚盡數屠戮,不留活口,從此落草為寇。因一身武功高絕, 竟漸漸混成了一群海賊頭領。

他本來的法號已被忘記,只因為此殺人時如若瘋狂, 便得了個“瘋和尚”的綽號。

他卻覺得“瘋和尚”太難聽, 於是在“瘋”後面加了個“魔”字, 成了“瘋魔和尚”。平日裡誰要是敢叫他一聲瘋和尚,立時就要被沙包大的拳頭打爆腦袋,腦漿四濺。

瘋魔和尚向遠處眺望,就見整艘船暗沉沉的,燈火盡滅,隱隱約約可見一個輪廓,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上微微晃盪,彷彿一具潛伏著的野獸。

瘋魔和尚眉頭微皺,他心中有不詳的預兆,而且越接近大船,就越是濃烈。

但若讓他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就掉頭逃走,卻未免太懦弱了一些,只是催動渾身真氣,隨時準備逃走。

等上了船後,瘋魔和尚立時嗅到了一股血腥味,然後就看到了屍體,一分為二的屍體,一刀中分,乾淨利落利落,鮮血內臟灑落一地,依稀可以分辨出面上的驚愕之色,似乎不肯相信自己就這麼死了。

“這是怎麼回事?”

“有人偷襲!?。”

其餘成員見到屍體,又被血腥味一激,也恢復了稍稍恢復了清明,有人拿出了現代槍械,有人拿出了武士刀,五花八門。

“鈴……鈴……鈴……”一陣風吹過,忽然有一串清脆的鈴聲想起。但在冷月之下,卻彷彿如同地獄幽魂的悲鳴,令人不寒而慄。

眾人順著鈴聲看了過去,就瞧見甲板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孤寂的人影,像是一條幽魂,從地獄中鑽出的幽魂。

這條幽魂身著一身武士服飾,卻遮掩不了他原始冰冷的殺意。一聲亂髮如火焰般在冷月中狂亂飄揚,手中是一柄武士刀,一對銀鈴就吊在武士刀的末端,在風中作響。

瘋魔和尚看著這人,只覺冷汗直冒,整個人被一股巨大的恐懼籠罩。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可怕的人。

從來沒有!

冷月的微弱光線灑在這刀客的臉上,瘋魔和尚隱約看見他臉上兩個凹陷的洞。

“他是瞎子?”一個尚未醒酒的海賊說出了兩個絕不該說出的字。

鈴~

鈴聲忽然一響。

冷月依舊,卻有一道比冷月更加璀璨的刀光一閃而過,快如閃電。谷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