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上海。

二樓。

夜上海。

裝潢豪華的後堂。

一個梳著油亮大背頭,身材瘦削,眉宇間充斥著戾氣的中年男子,正拿著一杆煙槍,吞雲吐霧,面上露出近乎變態旳愉悅之色。

不消說,這個大背頭自然就是斧頭幫幫主——琛哥。

“琛哥,這個月收入比上個月多了三十萬。”在琛哥身旁,站著一個灰色西裝,帶著厚厚金絲眼睛的男子,此人相貌猥瑣,一派狗頭師爺的模樣。

“三十萬,不夠,還遠遠的不夠。”琛哥吐出一口濃煙,露出一口煙燻懷的牙齒,聲音低沉沙啞。

“可是琛哥……煙館、妓院、賭場這些該賺錢的店鋪,我們都開了個遍。現在我們的地盤,已榨不出更多的油水了,用專業術語來說,那就是這裡市場已飽和了。”金絲眼鏡小心翼翼道。

“你他媽蠢啊。”琛哥罵了一句:“我不知道什麼狗屁的專業術語,但我知道,既然這塊地盤沒有油水了,那就擴大地盤,更多的地盤。”

金絲眼鏡抹了抹頭上的冷汗:“可現在上海的地盤,要麼是政斧的,要麼是租界的,要麼是鱷魚幫的……”

“不錯,就是鱷魚幫。”琛哥呲了呲牙,越發顯得狠戾:“我已設好了圈子,就等那頭蠢豬鑽進來。他蹦躂不了幾天,到時候他的地盤就是我的了,等我統一上海黑道,然後再推倒貧民窟,開加工廠,最後就是嘿嘿……”

“是是是,琛哥高瞻遠矚,小的比不上,差十萬八千里。”狗頭師爺抹了抹頭上的冷汗,外界的人只知道琛哥為人狠戾,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卻不知這人極有頭腦,而且目光長遠。

就在這時,一個小弟快步進入後堂之中,小聲道:“琛哥,賭場除了意外。”

“意外,什麼意外?”琛哥眉頭一皺。

“回琛哥,賭場裡來了個穿著古代戲服的男人,已贏了我們八十萬籌碼。每一次這人都是全部梭哈,照這樣贏下去,再來幾局,只怕整個‘夜上海’都不夠賠的。”那小弟連忙說道,額頭不知不覺間已有冷汗。

“嗯。”琛哥眉頭緊皺,坐起了身子:“這人出千的手段很厲害?”

那小弟露出猶豫之色,似乎不知該說不該說。

琛哥還未開口,金絲眼鏡男就已一腳踹在對方屁股上,一幅狐假虎威的模樣道:“琛哥問你話,還不快回答?啞巴了啊!?”

那小弟被踹了個趔趄,卻不敢有絲毫怒氣,連忙道:“那人除了推出籌碼外,身子就沒有接觸過賭桌,監控裡也沒有異常,他不像是賭術高手,更像是……更像是運氣好,好到讓人不能相信,好到離譜。”

“狗屁的運氣,肯定是那人耍老千,你們這看不出來,一群廢物。看不出來就算了,你們腰間的斧頭是用來幹什麼的?還不把那人收拾了,養你們還不如養狗……”眼鏡男勃然大怒。

然而,還未等他把威風抖夠,琛哥一煙桿已打在眼鏡男腦袋上,眼鏡都給打飛了:“他媽的,究竟你是幫主還是老子是幫主,老子還沒說話,輪得到你插嘴嗎?”

眼鏡男低著頭,也不敢去撿眼鏡,連忙道:“是是是,琛哥我錯了,我錯了。”

琛哥又躺了下去,道:“不管那人是運氣好,還是手段好,都算是個人才。這個年代,人才是最重要的,把他給我請過來。”

“是是是。”小弟重重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