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那慕容桐皇是萬人敵,萬萬人敵,萬軍從中取人首級如探囊取物。你若是敢出現,你若是躲過那一陣陣床弩射出的飛劍雨幕,我董卓保證……一定逃,有多遠逃多遠。不過你這慕容無敵要死死在床弩之下,那就也別怪我董卓取得頭功了。”

“董胖子,帝師都讓我們撤退了,你還要打一架,不怕回去讓女帝陛下砍腦袋。”胖子身邊有個騎馬披甲的年輕女子,英姿颯爽,氣韻生動,腰間掛著一柄孔雀綠劍鞘的古劍,一看便是巾幗不讓鬚眉,絕無半點花瓶嫌疑。

這女子是提兵山山主第五貉的女兒,也正因為有提兵山的相助,董胖子的崛起才是如此的勢不可擋。

董胖子嘆息道:“這些日子打的憋屈啊,女帝陛下信了太平令的鬼話,讓我們北莽鐵騎大戰必須勝少敗多。分明好幾次都能取勝,最後偏偏還輸了,而且做戲還要做的像,不能讓對面發現,都什麼事啊。”

“太平令既然能夠被女帝陛下奉為帝師,自然是有真才實學的,既然如此下令,自然是有考量,你就不要抱怨了。”女子道。

“原因我也知道,不就是忌憚那慕容無敵麼?但慕容無敵也是人,他難道還能一口氣吹掉我們北莽百萬大軍。”

董卓搖了搖頭,身為南院大王,他知道北莽有一隻神鋒軍,也知道有個慕容無敵。

為此,他專門詢問過數位北莽一品宗師,反覆確認。

習武之輩在躋身天象境後,達到儒家所謂的天人感應,能夠天地共鳴,那武人體內的氣機就如同一條洶湧河流遇上汛期,可謂如虎添翼。但這種屬於竊取天地氣象的行徑,不能持久,一旦涉及武人根源損耗,短時間內難以補全。

否則兩個同為天象境的高手,豈不是可以打到天荒地老。

這慕容桐皇已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那就當他的氣機比尋常天下高手暴漲十倍,他能當萬人敵,可能當十萬人敵嗎?

更何況,這十萬人中也有不少武林高手,更有相當於陸地神仙一劍的巨大床弩,足足一百來架,他可是將整個戰場上的都調來了。

此外,那位蛛網大當家李密弼也隱藏在暗處。

如慕容桐皇當真無敵,那麼……董胖子立時就讓李密弼帶著自己逃命。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啊,離陽北涼狗咬狗,離陽那年輕皇帝好不容易創出這局面,我北莽要是不動手,那都該天打雷噼。”董卓喃喃自語。

實際上,他的這番舉動,也和女帝陛下默許有關,否則又如何能夠將所有的巨大床弩調過來,又如何能夠請動蛛網老祖宗李密弼。

這一戰,若是成功了,自然好說。

但要是失敗了,他董卓違抗軍令,只怕立刻就要成為眾失之的。

“來吧,慕容桐皇,展示你天下無敵的戰力,看看我董卓究竟是正確還是錯的。”董卓眼中閃過一絲狂熱之色,猶如賭上癮的賭徒,傾家蕩產,不顧一切的將妻兒子女統統壓上去。

許是他的心意感動了蒼天,城頭忽然出現了一人。

一身黑衣。

風華絕代。

他手中拿著一柄金光流溢的長劍,不過卻沒有劍尖。

實際上,這一劍被折斷後,僅剩一半不足,但饒是如此,也比尋常的劍還要長几分。

那人輕飄飄的來到了城下。

手中無名斷劍一揮。

頓時就斬出一道十餘丈長的金色劍氣,犀利無匹。

瞬息之間,一個個北莽軍士血肉橫飛,肢體破裂,厚實的鎧甲在劍光的掃蕩下,不堪一擊,頃刻間就被蹦碎成渣渣。

那人一步步向董卓所在的方向走來,不疾不徐。

手中無名斷劍不斷揮動,一道道神芒劍光飛射而出,切金斷玉。

一時間,殘肢斷臂,人頭拋飛,血液匯聚如小溪,染紅的大地蒼天。

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玉連城周圍數十丈的範圍之中,無一活物。

“果然是個怪物啊!”

董卓臉色微微一變,隨著他手臂一揮,那號稱相當於陸地神仙一劍的床弩攢射而出,劃破長空,帶起一陣鬼哭狼嚎的呼嘯聲,籠向玉連城。

玉連城眉頭一掀,抬手一揮,劍氣橫掃,那粗大的箭失一根根被蹦碎為齏粉,紛紛揚揚灑落一地。

又瞧了那臉色極為難看,已準備跑路的南院大王,慕容無敵微微一笑,再次一劍劃出。

這一劍,比先前任何一劍來的都更加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