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令者進!”

這一道縹緲的聲音落下。

但眾人面面相覷,卻沒有人率先上前一步,陷入無言的沉寂之中。

“哈哈,讓開讓開,一群軟蛋,還得我溫大俠來。”吊兒郎當的跨劍遊俠兒排開人群,嘴角叼著根雜草,囂張的一塌湖塗。

溫華站在眾人面前,顧盼自雄,好好享受了一番眾人詫異的目光,然後一步踏上玉石甬道之上。

沒事。八壹中文網

緊接著小跑數十步,一路輕鬆。

轉過頭,嬉皮笑臉的揮了揮手:“嘿嘿,各位持令的英雄好漢快上來,別讓主人家久等了。”

徽山腳下的武林人士又是一陣異動。

莫非‘大雪令’只是噱頭,隨意一個武林人士都可以踏足徽山?

當即就有幾個年輕俊彥向玉石臺階踏步而去,可不能讓這鄉下小子搶了風頭。

可才一踏入石階之上,立時就察覺到了一股強橫的壓力從天而降,讓他們頓時背嵴一彎,骨骼咯咯作響,如負重物。

卻不肯服輸,堅持向臺階甬道之上走去。

在下面的武林高手瞧來,這幾個年輕俊彥都彷佛託著千斤重擔,每一步都顯得痛苦和吃力,像是與天抗爭。

又過了片刻,終於有個公子哥打扮的青年承受不住壓力,一下趴在石階上,冷汗唰唰打溼後背,狼狽不堪。

好似盛夏不堪酷熱的土狗,吐著舌頭,大口喘息著。

“持令著進,未持令者,請勿擅闖,量力而行。”

一道倩影如同風中柳絮,隨風搖曳,眨眼間就出現在儀門外。

木釵素衣,清冷高絕,手持古之名劍‘瑟紅’,不是‘驚鴻仙子’陳漁,還能是何人?

陳漁手掌中翻出一面古樸銅鏡,卻是慕容桐皇前幾日從觀音宗交易的鎮山法寶‘水月天井’。

這三百餘石階正是與水月天井結成名為“負山”的陣法,拾階如負山而行,若有一品手段,倒是能夠勉強穿行。

至於一品之下,那就休想闖過三百餘玉階,來到儀門前。

陳漁運轉真氣,銅鏡唰的一照,那幾個已明顯堅持不住的年輕俊彥立時傳送至山腳下,如釋重負。

若是在那石階上待久了,就算能夠勉強保住性命,肉體也會遭受碾壓,不堪重負,留下難以癒合的創傷。

卻也有人不服道:“敢問仙子,為何此人能夠隨意在玉階上來回穿行,踱步自如?”

陳漁還未回到,就響起溫華的一陣猖狂笑聲,從懷中將一塊青銅令牌掏出來:“哈哈,一群沒開眼的傢伙,我溫華可是名聞天下的劍客,不是你們能比的。來來來,來瞧清楚了,認不認識這三個字,我來教你們大、雪、令!哈哈哈。”

不得不說,這傢伙的模樣實在欠揍得很,用“小人得志”四個字來形容更合適不過了。

很快有人認出了溫華的身份,畢竟當初在太安城闖出了好一番動靜、就有人喊道:“幼幼,這不是溫不勝麼?最近又輸了幾場比劍?”

“怕不是從哪裡偷的大雪令,瞧這賊眉鼠眼的模樣,一看就是能做這種事的人。”

溫華倒嘿嘿一笑,又將屁股對著眾人,拍了拍屁股:“管你們怎麼說,老子溫華只知道,你們連老子的屁都吃不著。”

山腳下罵聲不絕。

溫華也不急,選了個臺階坐下,然後就坐著與徽山下一種武林豪傑罵成一片。

每次京城打擂時,就想這樣和下面那群嘲諷他的王八蛋狠狠打一架了,可惜擔心激起群奮,只能灰熘熘的跑掉。

這次好了,有了三百玉階做護身符,想怎麼罵,就怎麼罵。

不多時,汙言穢語就充斥玉階之上,徽山那空山靈雨的意境也一掃而空。

儀門外的陳漁哭笑不得。

“臭小子,罵夠沒有,你不嫌丟人,老子還嫌丟人。”

獨臂雪眉的隋斜谷掠了出來,面色陰沉,一把溫不勝的衣領,一兩個起落間,就好似鬼魅般掠入儀門之中。後者依舊意猶未盡的朝山腳下罵了幾句,被獨臂老頭狠狠敲打了一番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閉嘴。

儀門之後,就是牯牛大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