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廠附近,前來觀戰的武林人士不知多少,他們竊竊私語,討論著這一戰的可能性。

而當玉連城的聲音自十丈高空傳來時,所有人聞聲抬頭,望向天空,頓時不由被玉連城天人般的風姿攝住。

頃刻間,一切嘈雜喧囂消失,落針可聞。

在眾人的目光中,玉連城彷彿踩著無形的臺階,自虛空中拾級而下。

而他每向下走一步,眾人就越是能夠感到那龐大的氣機。

當玉連城距離地面不過一丈時,無形的氣機已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強大的存在感立時充斥著每一寸空間。

彷彿那是一座形狀如劍的抵天神山,攜裹無窮神威而下,震懾這每一個人的心神靈魂。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所有人,在這種龐大的壓迫感下,他們只覺自身無限縮小,彷彿變成了一粒微不起眼的塵埃。

在玉連城落地的那一刻,那氣機也緩緩消散,但已有不少人冷汗涔涔,瞧向玉連城的目光也似帶著無限尊敬和恐懼。

就彷彿是在看向一尊神祇。

一尊代表著不詳和死亡的神祇。

嘩啦!嘩啦!

片刻後,兩旁的窗戶、房簷、大門都鑽出一個個東廠番子,張弓搭箭,對準玉連城。

“射!”

隨著三檔頭一聲令下,弓弦發出顫音,嗖嗖嗖的破風之聲不絕於耳,一根根箭矢劃破長空,密密麻麻,如同烏雲一般向玉連城罩來。

喚作尋常人,頃刻間就要被射在刺蝟。

但以玉連城的輕功,想要躲避並不難。

而就在此時,只聽“砰”、“砰”兩道悶響,兩隻手已從地下鑽了出來,抓住玉連城的雙腿,讓他無法展開身法。

下一刻,無窮無盡的箭雨已傾瀉而下。

面對這漫天箭雨,玉連城依舊神色不變,黑色衣袖飛舞,彷彿垂天之雲,卻捲起一團漩渦氣流,將那一簇簇射來的箭矢吸攝其中,並凝固在半空,形成一個由無數箭矢組成的球體。

還未等一眾番子組成第二輪攻擊,玉連城雙手一化,那球體頓時爆散開來,箭矢以更快的速度反射而回。

頃刻間,慘叫連連,番子被他們自己的箭矢射中,紛紛從空中墜落了下來,就算有的番子並未中箭,此時也已嚇得手腳痠軟,襠下更是聽調不聽宣。

下一刻,玉連城手掌一翻,無形掌力已向足下轟了過去。

砰!

泥土飛揚,一個矮小的人影從泥土中掠了出來。

但見這人下頜留著長鬚,眼角皺紋堆積,模樣猥瑣,身形卻矮小如頑童,顯然是個侏儒。但他的手腳卻極為勻稱,絕不會給人可笑的感覺。

這人做東瀛武士打扮,因被玉連城從土裡震出來,所以臉色顯得有些蒼白。他人尚在半空,一把“手裡劍”已如寒星般攢射過來。

這把“手裡劍”才剛靠近玉連城三尺之處,彷彿撞在無形牆壁之上,紛紛掉落下來。

至於那侏儒,他身子一翻,跌落下去,一猛子鑽入土裡。

“是陰陽鬼童子!”

“他沒有死,而且還成了東廠的走狗。”

已有人喝破了來者身份。

此人是來自東瀛的忍者,尤其擅長伊賀盾法、暗器、陰陽雙劍。

曾在中原發下十來起血案,被十來位正道高手追捕,早已銷聲匿跡多年,江湖眾人都以為他已惡貫滿盈,卻不想他早就投靠了曹正淳。

此時,一遁入地面,陰陽鬼童子立刻就失去了蹤影。

此人的遁法、忍術都十分不俗。曾為了刺殺一位掌門,在雪地中潛藏了三天三夜,最終才一擊致命。

玉連城本打算將這鬼童子順手解決,卻忽然眉頭一皺,看向歸海一刀:“你想對我出手,想試試你的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