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男子用石子打穿空中飛葉,聽見那傢伙的話有些不耐煩,他孃的成天唸叨,還需要你說嘛?工錢還欠了這麼多,想讓馬兒跑還不讓吃草,靠!

男人捋順衣襟,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伸手將棋盤一子扔掉,後面竹枝上掛著的銀色鈴鐺發出響聲。

“進來。”

一個女子快速從山路走上山頂,面容姣好,朱唇皓齒,一雙白腿圓潤修長,眼睛裡盡是透出古靈精怪,她看了眼棋盤,搖搖頭,自己看到這些就頭疼,不看了!

女子蹦蹦跳跳,拍了高大男子胳膊一下,俏皮笑著做了個鬼臉,她跳到懸崖邊一顆歪斜的樹幹上,晃晃悠悠走著,青絲飛舞,腰間竹笛上的吊墜來回擺動,一個腳滑,女子掉落懸崖,幾秒後又從山路回到山頂。

“狗頭軍師,我就說她腦子缺根筋,你當初就不該讓她加入進來,你看看,跟個傻子一樣。”高大男子說著罵人言語,臉上卻在笑。

女子腮幫鼓鼓,氣呼呼:“臭狗熊,別成天說菌絲哥哥是狗頭,萬一哪天真成狗頭了,我也只能含淚跟著一起喊了!”

男人將衣服裹緊,身形佝僂幾分,好像這樣暖和一些,開口道:端竹,別玩了,東西找到沒有。”

名叫端竹的女子哦了一聲,從絳宮內取出一件無柄銅鏡,卻為青銅製,渾身銅鏽,隱約能看見一些篆文,可以說是破爛,估計丟在路邊都沒人撿。

狗頭軍師接過銅鏡,用手撫摸,同時探出一縷神識,在他神識觸及鏡身時砰然碎裂,一股灼燒感在狗頭軍師完整神識上產生,讓他低沉嘶吼。

等到灼燒感停止時,一直冷漠的臉上終於有了些笑意,狗頭軍師顫顫巍巍把銅鏡放進一個木盒裡,然後收入絳宮,端竹伸手到他面前,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喂,菌絲,我工錢呢,拖了這麼久了,該給了吧?

狗頭軍師明白了她的眼神,咳嗽一聲,說道:“工錢嘛,額,嗯,等那啥,等事情完成過後自然會給你們的!”

這番話說的明顯底氣不足,端竹笑了笑收回手,大跨步走向山路,女子猛然轉身就是一腳,直接將狗頭軍師面前棋盤踢飛,棋子落地聲清脆雜亂。

高大男子捂住嘴,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端竹拍拍手,蹦蹦躂躂跑下山去,狗頭軍師趕緊揮手,棋盤跟棋子恢復原位,本來就窮,你還要踢我棋盤,要不要人活了?

“高維,你派人去盯住找到那些人,盯住就好,等時機到了再說。”

高大男子點了點頭,然後也伸手,開口說道:“一共四十九人,我這邊人手不夠。”

狗頭軍師甩過去一塊白玉牌,高大男子大笑著接住,直接化虹離去。

“你們這些人,知道我的病為什麼還沒好嘛,就是窮的啊,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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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淅瀝,水霧朦朧,樹葉掛滿雨珠,離霜月撐著一柄油紙傘走在山路上,腳步輕快,潔白衣裙纖塵不染,裙上絲帶輕輕擺動,輕靈飄逸,在朦朧水霧中如仙臨塵。

她用指尖接住一滴晶瑩水珠,月華將水珠照亮,屈指一彈,光雨絢爛浪漫。

原本李江臨說要去微雨峰,結果臨了說要修煉,離霜月只能自己出來逛逛,心裡有些不開心呢!

趴在離霜月肩頭的毛球探頭探腦,看著藍色光雨,少女拿出一粒松子塞到它手裡。

很快離霜月就到了古松山腳,沿著石板路往上,古松上,水滴不斷下落打在油紙傘面,一路行人比以往多。

桂花已開,香飄滿山,花香濃郁微甜,離霜月在松林間十分靈動出塵,引來不少目光,古松上的毛球正在報團躲雨,毛絨滾圓,小腿撲通撲通,可愛至極。

有些男弟子手持摺扇,念著風雅詩句,感情融入,風流倜儻,試圖引起那個少女的注意,有些則站於原地,細嗅花香,靜看美景,心靈無暇,只是那份景象讓人舒心又陶醉。

墨松院,花如白雪飄滿園,有人拿著小袋子在巨樹下接不斷飄落的桂花,有情侶緩步走在樹下,眼中盡是溫柔。

離霜月獨坐亭中,拿著一片碧綠桂葉托腮,姿態慵懶,打量著葉脈,雖無笑意,卻感覺軟糯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