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次跨境,就有可能要犧牲掉自己的那些族人、家人?在心裡呵呵一笑,還用選擇嗎?好在這處洞室是種族密閉空間裡,最為特殊的所在。屬於密閉空間裡的密閉房間,不論是聲音還是氣息,乃至於最為渺小的能量粒子,都不可能互相傳導。也就是說,不論這裡面發生了什麼,外面的族人們都是一無所知,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

自己現在感受到的跨境契機,很有可能是自己此生的唯一一次了,既然如此,呵呵!就把這次不可能成功的跨境,當做自己人生的最輝煌時刻,去仔細品味,認真感受,也算是不虛此生,總歸是曾經擁有並感受到了。而在這般高層次的跨境契機裡,還隱藏著極大的風險。

而自己缺乏的又是最為基礎的靈力能量,所以,自己在感受這個不可能的跨境契機時,恐怕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自己體內本有能量,對於新能量極度渴望的掙扎中,毀於一旦!甚至,自己的身體,都有可能因為內外能量的不均衡,而直接爆裂成為一團灰燼,消失在這間冰冷的洞室裡面。

柔兒以自己的精神原力,第一次,也是她自認為的最後一次,在一瞬間對自己附身過唯一一次的主宰,掃描了一下,因為她要把鄧林現在的本來形象,直接印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裡面,這樣一來,即使是自己一會兒真的灰飛煙滅了,也會帶著對他的不捨和抱歉,進入那渺茫到了極致中的來世。

“來世再見了,我的主宰大人!來世再見了,我的三位伴生子們,還有我的族人們。唉!就是不知道,因為自己的死亡,夜兒、怡兒、珺兒她們三個,會不會也有生命危險?想來不會吧?

其他人的雙生子有一個逝去,另一個也活不過多久,那是因為他們只有兩個,是真正的雙生妖精。而自己可是有四個呀!就算是自己死去了,剩下的三個,可是佔有絕大多數的比重的,她們應該還有大機率可以生存下去吧?抱歉了,我的主宰,我的我們。”在電光火石之間,柔兒的心緒思考到了無數情緒,然後又在一剎那間,把這些雜念統統從自己的意識精神裡剝離。

然後她就進入到了一個只有混沌,沒有上下左右,沒有四面八方,沒有前後,甚至,她都感覺不到一丁點的時間流逝。她看著、感受著這似乎無序什麼都沒有,又似乎一切都豐富多彩的奇異、未知的空間裡。

她的身體、情緒、思維,以及精神統統不存在了,但是,有明白、知曉所有的一切,這裡就是這麼神奇。當“她”飄浮著,在這裡流浪了許久以後,至於於混沌中,感受到了一點不一樣的光芒。那光芒小到極致,不好尋覓。又好像大如蒼天,整個空間全都是它。因為沒有方向、時間的存在,她經歷了無數次、無數遠的奔波和尋覓,終於,應該是在過了幾十上百萬年的時光之後。她以自己無形無影的身軀,把那份光芒包裹住了。

在沒有動作的行為以後,在那份在與不在,或大或小的光芒被包裹起來的,快如一質光,卻又慢的不盡時間裡,她感覺自己沸騰了起來。感覺自己似乎看到了一道極其細微的水流,它不知道從哪裡來,也不知道會到哪裡去?以細微到了極致的存在,在柔兒的感應裡,卻散發著比無數星辰匯聚成的星雲,還有龐大駭人的力量。

似快非慢,又晃晃悠悠的,它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當“自己”真正能夠看清楚它的模樣的時候,柔兒發現這水流似的東西,真的是水流,不過是由最為渺小單位的極端微小的水滴,一個接著一個,緊密而鬆散的串聯而成。

柔兒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的就想要攔下它,攔下這條細的不能再細的水流。於是她馬上就付諸行動,用“自己”的不知道是否存在的身軀,一點一點的向著這水流包裹而去,依著她的想法,應該也如同包裹那個光芒一樣,沒有困難,似乎是本該輕而易舉的將它包裹住,使其成為自己身軀的一部分。

但是,事實並非如此,那水流根本就毫無阻隔的,直接將她當著不存在的虛無一般,闖了過去。柔兒用盡了自己的所有力氣,不斷的,一次次的去包裹它,可惜事實難以改變。那長達無盡遠的水流,不斷的從她的“軀體”穿梭而過,卻沒有一個水滴被她成功攔下。

柔兒做了無數次的努力,感覺自己已經一刻不停奮鬥了幾萬年的時光,可惜總歸是一無所獲。終於她明白過來,自己的努力是毫無意義的堅持,根本就不可能有如何的回報。她再也不想動了,就愣愣不甘心的,看著從自己身軀徑直穿梭而過,連綿不絕,一滴又一滴的小小水滴,不緊不慢,向著不知道有多遠,到底是什麼方向的目標挺進。

她就這樣沒有明白甚至沒有思想,木木的“看”著這由水滴串聯而成的水流,一刻不停,似乎用完沒有盡頭的流淌著,直到一個時刻的降臨,。

那個時刻,已經看著水滴一個個穿梭了無數年的柔兒,在突然之間,觀察到兩個相鄰水滴好似有什麼不同。這個發現,讓靜如永恆的她,在一剎那從萬古如一的平靜中,升騰起一絲欣喜,她馬上順著水滴遠去的方向追趕過去。

她向著穩定旋律中,不斷進發的無數水滴,一個一個的追去的同時,一個一個的仔細打量。經過無數年的努力,終於,她追趕上了那個讓她覺得與眾不同的水滴。她就默默無聲的,在那顆水滴旁邊徘徊,不斷的看著、感受著這個無盡細小的水滴,然後就有無盡的歡喜和滿足感,充沛進了她那似有似無的身軀裡,讓她平靜到了極致、若有若無的心神,感受到了這種欣喜和滿足。

而這些,又使得她的平靜有了改變,因為有漣漪在她“身軀”的最裡面,一點一點的產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