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到地下通道,看著你過去我再回來。”韓仲羽說。

黎洛琪衝他點了點頭,“青峍,你好好的在這休息,我回去了。”

韓仲羽和黎洛琪走了,旬郗彥滿眼笑意的盯著顧青峍。

“你幹嘛這樣看我?如果沒有好話的話就不用跟我說了,我今天已經夠倒黴的了。”顧青峍見他這樣心中發堵。

“所以我並沒有說話。”

“......”

社群醫院只有兩個病房,其中一個病房住了一位病重的老人,另一個病房空著給了他們兩個。

病房裡有兩張床,他們一人一張。

顧青峍進到病房就躺了下來,累了一天,她真的困了。

旬郗彥躺在床上手上拿著本書。

“旬郗彥,你有沒有睡覺怕光的毛病?”

“為什麼這麼問?”

“如果你怕光,我現在就去關燈,如果不怕,那就這樣吧。”

“我現在不困,一會睡再關。”

“你離燈開關那麼遠怎麼關?”

“不是有你嗎?”

顧青峍白了他一眼。

算了,就一晚上,不跟他計較了。

旬郗彥偷瞧她的一眼,見她眼睛閉上了。

他收起書,“關燈”

顧青峍睜開眼,“你認真的?”

“認真的”

“非常好”

顧青峍下床關燈,然後躺在床上大睡。

旬郗彥確實沒有早睡的習慣,躺了一會兒睡不著,他戴上耳機,耳邊是寂靜夜裡傳來的慰藉心靈的音樂,思緒如柳絮般紛雜,有時音樂中的某段會觸及他的內心深處,那個時刻心會疼痛不已。

他夜裡會驚醒,會失眠,會做噩夢,都是關於那次意外,經常一閉上眼睛就能聽到那混亂中歇斯底里的呼叫聲,他的眼前殘肢斷臂,血肉模糊,讓他終身難忘。

“老伴,可能今生我們的緣分就要到此為止了。”一個和藹的中年女人溫和的說。

“我們還有來生。”中年男人的回覆。

“今生還沒和我過夠嗎?不是一直對我很挑剔嗎?”

“這一輩子我只挑剔你,所以下輩子我允許你挑剔我一輩子。”

“好吧!”之後女人笑了,“我都想快點進入下輩子了。”

“老婆,疼嗎?”

“疼,老公,我真的疼。”女人哭了。

男人哽咽的安慰她,“老婆,我知道,再忍一下。”

“老公,你疼嗎?”

“老公堅強,不疼。”

其實中年男人的下半身都已經血肉模糊,他疼的齜牙咧嘴,壓抑著痛苦讓聲音聽起來保持正常,他不想老婆為自己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