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9【天似穹廬】(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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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越起身幫席先生添茶,心中思緒翻湧。
他已經意識到現在的開平帝不會放任一個權臣的誕生,自己與王平章的情況截然不同。
當初中宗皇帝屬意先帝,劉錚只是一介親王,沒有王平章的支援他很難下定決心窺伺皇權。等到登基之後,他還需要用王平章制衡開國公侯的軍權,所以才會讓後者一步步擴大在軍中的勢力。
關於裴越,拋開當初的試探和利用,開平帝在放棄鳥盡弓藏的想法之後,也只將他當做未來的輔臣培養,從未想過在近些年繼續增加裴越的權柄,那樣肯定會造成尾大不掉的局面。
更何況……
裴越暫時還不清楚皇帝身上發生了什麼變故,以至於突然做出這等急切的舉動。就算沒有這個變故,他回京之後也會面臨不斷的打壓。
坐以待斃當然不是裴越的性情,即便是十幾年的閒置和冷板凳也無法接受,雖然這種情況在史書上比比皆是。
只不過他要做的事情比冼春秋籌謀許久的叛逆更難,不管不顧扯旗造反是一錘子買賣,無論成敗都只需要朝著一個方向佈局。
他想要達成的第一步是將自己和大梁的存亡緊密聯絡在一起,這樣無論皇帝是誰,對他觀感如何,在對他下手之前必須要考慮自己的江山是否穩固。
這就像太宗皇帝對待裴元和開平帝對待裴貞一樣,只不過裴家先祖從一開始就受制於皇權和忠君思想,裴元長壽卻無法救下穀梁的父親,裴貞更是被迫以假死脫身,裴家的實力越來越弱是一個無可爭辯的事實。
這是皇權和臣權的天然對立,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前者必然會越來越強大。
裴越很敬佩裴貞,可他不願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要被迫隱居山林,直到死去都不能再見親人。
他更不想像那位名叫林清源的先行者一樣,不明不白地死去,一腔熱血付諸東流。
或許未來有一天,他厭倦那些勾心鬥角會選擇離開廟堂,縱情山水之間,但是主動和被迫是兩回事,所以他想要更進一步。
透過千絲萬縷的細緻佈局,給自己鑄就一層無人能撼動的不敗金身。
只是在這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世界,想要做到這一點難比登天。
重新落座之後,望著胸有成竹的席先生,裴越沉吟道:“南境?”
按照常理來說,他應該將著力點放在京都,畢竟現在身上有一個北營副帥的軍職,且南境戰事的功勞足以讓他將那個副字去掉,現任主帥修武侯譚甫本就是負責過渡的人選。
祥雲號和沁園都發跡於京都,且這些年他在朝中發展的勢力也已經初見成效,最關鍵在於京都是權力核心之地,真到了攤牌那一天,掌握京都便能決定大局。
退而求其次的話,西境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
西境戰事和南境戰事有本質上的不同,前者對靈州百姓的影響更大,裴越攫取的民心更多,再加上藏鋒衛的將士基本都出身於靈州,這是一個極好的基礎。
如今的靈州刺史唐攸之上馬管軍,下馬管民,是大梁歷史上第一位包攬軍政大權的封疆大吏。他是裴越盟友之中僅次於穀梁的重量級人物,而且兩人的關係無需多言,只要看如今成為裴越心腹的唐臨汾便能知曉。
至於南境五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