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大喜】(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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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裴越應付完那些言不由衷的官員之後,孤身穿過皇城承天門幽深的門洞。
宮外長街對面,他的親兵肅立靜候,不遠處則停著一輛堅實的馬車。
裴越一眼便看見馬車上的徽記,心中微微納罕,隨即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上車說話。”車廂裡傳來穀梁溫和的聲音。
裴越登上馬車,略顯驚訝地說道:“我以為伯父早就回府了。”
穀梁仔細打量著他的神色,見他臉上並無憂憤之色,登時放下心來,微笑道:“我擔心你會被那些人激怒,所以留下來看看。”
裴越搖搖頭道:“虛與委蛇罷了,這種表面功夫我能應付。”
穀梁沉吟道:“你這步棋下得不錯,主動丟擲那位林姑娘的身份,提前解決這個隱患。只是你必須注意一點,這次彈劾你的朝臣極為分散,看似沒有關聯而且頗有一種敷衍了事的感覺,不像以往那種有組織的攻訐。這說明幕後主使威信不足,無法將手中的人脈擰成一股繩。”
裴越在穀梁對面坐下,篤定地說出一個名字:“李柄中。”
穀梁饒有興致地問道:“為何確定是他?”
裴越回道:“李柄中本為文臣,做過兵部尚書,又在五軍都督府的任上待了幾年,所以能夠連通文臣武勳。只是他長期縮在王平章羽翼之下,談不上以威望服眾,那些低階官員或是為了償還他的人情,或是看在王平章的面上,不得不出手。即便拋開這些原因我也能確定是他在搗鬼,因為我想不到朝中還有哪位大人的行事如此可笑又無能。”
穀梁滿含深意地問道:“無能?”
裴越老老實實地答道:“伯父,其實我知道李柄中前幾天見了路姜。”
穀梁忍俊不禁,調侃道:“豐城侯府四面漏風,真是難為他了。”
裴越亦忍不住輕笑道:“誰讓他自信到在四知堂上約見路姜,雖然我的眼線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可是要忽略路姜大搖大擺走進四知堂也很難。”
“你打算怎麼做?”
“我本來只是想盡早解決疏月的身世隱患,並未想過要用她做魚餌,這與我的本意不符。既然李柄中不滿足於朝堂彈劾
,還要利用路姜做那些下作勾當,那我只能先下手為強。”
“也罷,終究是他們自尋死路。”
“伯父對陛下更瞭解,這樣做會不會引來陛下的猜忌?”
“陛下為何要猜忌你?”
“我在豐城侯府安插眼線,這種事似乎不該臣子所為。”
聽到這個回答,穀梁怔了怔,旋即失笑道:“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有時膽大包天,有時又過於謹慎。你以為那些文官不想這樣做?他們只是沒有這個能力罷了。再者,你那點人手壓根瞞不過陛下,他要是不想你做,就憑你那兩個農莊子弟出身的半吊子親兵,能躲過陛下的隨意一刀?”
裴越恍然大悟,感慨道:“咱們這位陛下手中到底藏著多少把刀?”
穀梁稍稍遲疑,然後輕聲說出一個名字:“溫玉。”
“伯父居然也懷疑她。”裴越微微色變。
“你應該知道陛下有另外一套密探系統,與沈默雲的太史臺閣相互獨立。我府上有一個家僕就是那些密探中的一位,至於裴太君身邊的這個丫鬟,我的判斷應該不會出錯。”穀梁正色道。
裴越沉默不語。
溫玉當初給他留下極深刻的印象,然而在穀梁這次提起之前,他就已經開始懷疑溫玉的身份。
原因很簡單。
那天他大鬧定國府,在定安堂上拔刀立威,事後就被皇帝召入宮中。當時皇帝當著諸多重臣的面,對裴越不停訓斥,那些激烈的言語之中藏著一些微妙的資訊。皇帝知道他對裴永年出手,知道他對裴戎言辭鋒利,這兩件事中前者發生在定國府大門前,目擊者甚眾,皇帝知道並不稀奇,至於後者也不難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