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梁見狀笑著擺手道:“不要誤會。你伯孃著急忙慌,方才特地找我說了定親的事情。越哥兒,你要記住一點,蓁兒和她的兄長們不同,在我和她孃親心中,她遠比那幾個小子重要。從今往後,你可不能輕慢於她。”

裴越心中歡喜,正色道:“皇天在上,裴越絕對不會慢待蓁兒姐姐,更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

穀梁頷首道:“我相信你,只不過是你伯孃非要我叮囑一句。再過一段時間,等到四五月份,尋個黃道吉日為你們定親。葉家那姑娘如果願意,也可以選在同一天。至於成親的時間,想必你要等到席思道回來,暫且不必著急。”

裴越笑道:“多謝伯伯成全。”

穀梁望著他臉上的喜色,心中頗為觸動,提起酒壺豪氣地飲下大半,咂咂嘴道:“時間過得真快,想當初你第一次來這裡,還喝不得烈酒,如今喝起釣詩鉤亦面不改色。”

聽他提起這種產自欽州的名酒,裴越心中一動,便將自己準備開設莊園的想法說出來。

然而他才剛剛起了一個話頭,穀梁便道:“你打算利用這個建立人脈?”

裴越點了點頭。

穀梁沉吟片刻後說道:“給宮中那位送一份去。”

裴越問道:“皇帝?”

穀梁搖搖頭,意味深長地說道:“陳皇后。”

裴越想了想,略有些不解地說道:“伯伯,我是外臣,結交內宮怕是不妥。”

穀梁笑道:“當然不是讓你直接去找陳皇后,你和皇后也沒交情,冒然出手會惹來猜忌。”

裴越問道:“那麼該去找誰?”

穀梁答道:“當然是皇后的孃家。”

裴越對那位陳皇后瞭解不算多,只知道她當年聖眷頗隆,否則也不會誕下二皇子和六皇子。陳家本是都中不起眼的小門小戶,祖上最大的官只是戶部主事,雖然這些年地位水漲船高,但底蘊仍然不算深厚,要是他主動送上一份大禮,陳家多半不會拒絕。

只不過他不太理解,為何要繞這麼大一個圈子?

穀梁朝亭外招招手,便有家僕送來四壺釣詩鉤,然後恭敬地退了下去。

他將一壺酒推到裴越面前,然後自己開啟一壺,索性不再用酒盞,悠然自得地喝著,片刻之後才微笑著問道:“想明白了嗎?”

裴越搖搖頭道:“將天家拉下水的用意我知道,無非是借皇帝的旗號罷了,只是為何不直接去找皇帝,反而要拐彎抹角地找陳家?”

他抬頭望著穀梁,試探地問道:“二皇子會是儲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