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裴越只是一個飢寒困苦的庶子,卻能和沈淡墨互通書信,他甚至悄悄檢視過兩人的書信。

也就是從那時候起,他便不想再看見裴越這個人。

藺甲端端正正地坐著,雙手攏在袖中,看著林合冷肅的眉眼,不禁微微一笑道:“林合,你還年輕,遇事不要鑽進死衚衕。大人也是為你好,若非看重你,也不會讓你執掌坎部。臺閣成立近百年,何時有過二十歲出頭的主事?我們這些老頭子,哪個不是出生入死幾十次,在血水裡摸爬滾打十幾年,才有幸坐上這個位置。正因如此,大人才希望你能走在正道上,千萬不要被身外事迷惑本心,那樣反倒是辜負大人對你的殷切期望啊。”

如果這番話是從沈淡墨口中說出,那麼林合肯定會感激涕零,再也不會將裴越放在心上。

可是他也知道藺甲開口的分量,只得低聲說道:“沈姑娘,藺大人,這件事是我辦得不妥,願意領受責罰。”

沈淡墨與藺甲對視一眼,又看向他斷掉的手腕,緩緩說道:“罷了,我爹原本也沒有說要罰你,只讓你暫時靜心想一想。既然你如今受了這麼重的傷,那就先養傷罷,等傷勢好轉一些我再讓人送你回京都。 ”

林合微閉雙眼道:“多謝姑娘。”

“不必,我會派人專門服侍你。她們並無過錯,你不可再對這些人發脾氣。”

沈淡墨何等機敏,只從剛才進來時候林合的反應便能判斷出這裡的情況。

“是。”林合應了一聲,語氣十分冷漠。

沈淡墨也沒有在意,對藺甲說道:“藺叔叔,我有事同你商議。”

藺甲微笑道:“好。”

沈淡墨看向蕭清吟說道:“你隨我來。”

眾人離開之後,林合將腦袋靠在枕頭上,左手已經很多天沒有任何知覺,這是他用來拿劍的手,可是從今往後再也拿不起劍。想到方才初見沈淡墨時的驚喜,以及在聽她說完那些話之後心中的絕望,他的嘴角不禁泛起一抹冷厲的笑。

後宅正堂中,蕭清吟十分謙卑地坐在下首,將靈州境內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簡略說了一遍。

藺甲聽完之後不禁輕嘆道:“這位裴爵爺端的厲害,年輕一輩中能強過他的人怕是不多了。”

沈淡墨面無表情,並未就這個話題說下去,只是淡淡地說道:“從今日開始,臺閣必須改變方向,靈州境內只留小部分人盯著,其餘人手全力探查西吳國內的訊息。從西吳皇帝到販夫走卒,只要是能傳回來的訊息,我希望他們能一句不漏。藺叔叔,這件事就麻煩你了。”

藺甲拱手道:“大人已經說了,此番由你做主,我這個老頭兒只是幫忙打個下手。這件事交給我,姑娘放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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