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越應下,正要開口,卻見鄧載忽地出現在門口,行禮道:“少爺,都中裴總管來了,他說要見你。”

裴永年?

裴越腦海中浮現那個男人女相深不可測的總管家,起身對眾人說道:“諸位世兄,你們在這裡稍坐,我出去一下。”

而後快步朝外走去。

大門外面,一輛馬車停在路旁,八名家丁垂首肅立。

裴永年站在石階下,微微仰頭打量著門樓。

“不知總管家駕到,未能遠迎,請勿見怪。”裴越出來後,笑吟吟地拱手一禮,鄧載面無表情地跟在他身側。

裴永年還禮,而後神色平靜地說道:“三少爺,老奴奉老太太之命,請席先生回府一趟。”

裴越正色道:“既然是老祖宗有命,孫兒自當遵從。先生就在家中,請總管家入府用茶,晚輩親自去請他。”

裴永年微微一笑說道:“三少爺果然孝順,只不過老太太有急事找席先生,不好讓她老人家等得久了,故而用茶便不必了,改日再來叨擾。還請三少爺派人入內通傳一聲,老奴在這裡等著就行。”

裴越眼神微凝,對身旁鄧載說道:“去請先生,就說都中老祖宗派人來找他。”

鄧載沉聲應下,轉身離去。

裴越走下石階,來到裴永年身前,很隨意地問道:“總管家,不知老祖宗這般急著找先生回府所為何事?”

裴永年答道:“老奴不知。”

他態度很和氣,但言語間的疏遠很明顯,就像過往那些年一樣,他不會刻意羞辱這位庶子,亦不會對他另眼相看。關於這位總管家,裴越也曾瞭解過,知道此人是裴太君的心腹,幫她掌管著府內大權。

既然話不投機,裴越便暫時按下心中的疑惑,沒有追問桃花的身世。

片刻過後,席先生從宅內出來,先是衝裴越頷首致意,而後來到裴永年面前,淡淡問道:“太夫人找我何事?”

裴永年微微垂首,從容答道:“老奴不知。”

席先生面無表情地說道:“天色已晚,你回去告知太夫人,明日上午我再去拜會。”

裴永年不慌不忙地道:“席先生,老太太確有要事找你,所以派老奴前來,而且還讓老奴帶著一件信物,只說先生看過後就會明白。”

說著從袖子中取出一塊殘破的玉珌,雙手遞到席先生面前。

裴越在旁清楚地看到,席先生在看見這塊玉珌的時候,眼神猛然變色。

席先生接過玉珌,對裴越囑咐道:“我去一趟都中,會盡快回來,你自己多加小心。”

裴越躬身道:“先生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裴永年在旁沉默地看著,臉色沒有任何變化。

待席先生坐上馬車,裴永年騎馬相隨,一眾家丁護衛著遠去之後,裴越站在門前看著漸漸昏暗的天色,心中忽地有些不安。

“鄧載。”

“在,少爺。”

“你去幫我做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