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崢嶸】(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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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分主客落座後,裴越左右看了一下,略顯疑惑地朝谷範問道:“桃花怎麼不在?”
谷範沒好氣地道:“你的丫頭你問我?剛才到後面去了,或許有什麼事吧。”
裴越便按下不提,先是對秦賢二人說道:“兄長,薛世兄,這位是廣平侯府的四公子,大名谷範,表字子衡。我與谷世兄相識於月前,他為人豁達爽朗,不拘小節,除了脾氣不太好之外沒什麼缺點。”
秦賢微笑道:“越哥兒,谷家四少的名頭我們又怎會沒聽過?開國公侯年輕一輩中,若論都中名聲之響亮,無人能比得過他,就連你那位大兄也不行。”
谷範面色如常,不以為意道:“裴城雖然腦子不太好使,但比他老子還是要強些,將來說不定可以在軍中混出點名堂。”
秦賢不禁啞然,他也只是聽說過谷範的大名,知道這少年性情無忌,卻沒想到如此囂張,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接話。
裴越無奈笑了笑,好在這堂中三人和都中定國公府沒什麼干係,他也不必因為世俗禮法的制約違心地幫裴戎辯解,便岔開話題對谷範介紹道:“這位是平陽侯府秦賢秦世兄,這位是滎陽侯府薛蒙薛世兄。”
谷範點頭道:“原先聽說過,今天倒是第一次見到真人。”
薛蒙身材魁梧,濃眉大眼,此時忽地面色發紅,隱隱浮現怒氣。
雖然同為開國公侯後代,可是不同人不同命,家道中落以至於只能擔任區區哨官的薛蒙,自然無法和父親執掌京營自身又武道天賦絕佳的谷範相比。往日裡他本不願和這種人相見,路上撞到也只當做沒有看見,皆因他聽不得那些酸話。今日秦賢來綠柳莊,他習慣性地跟來,另一位兄弟謝璧卻不願來此,當時薛蒙還有些生氣,此時卻覺得自己才是蠢貨。
平白無故地被人嘲諷,不是蠢貨是什麼?
薛蒙體格十分壯實,又不會掩飾自己的心情,所以情緒外露非常明顯。
谷範疑惑地看著他說道:“蠻牛,你盯著我做甚?”
沒等薛蒙氣血上湧說出什麼狠話,秦賢便攔在前面微笑道:“谷賢弟,薛蒙老實笨拙,誤會了你的意思,莫要在意。”
谷範真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不過見裴越朝自己使眼色,便沒有追究,只淡淡說道:“莫名其妙。”
裴越看著秦賢臉上的傷疤,關心道:“兄長,你臉上這傷是如何弄的?”
秦賢聞言幽幽一嘆,搖頭道:“那些人根本不是山賊,裝備精良,訓練有素,比尋常計程車卒還要強!”
裴越不解道:“可是我記得兄長上次追擊的那些山賊實力很一般?”
說起來,那次秦賢的仗義傳信以及言語之間的真誠打動了裴越,讓他心甘情願地叫一聲兄長,要知道都中那兩位都沒有這個待遇,他叫裴雲只是二哥,對裴城更是連大哥都極少叫。雖然這兩種稱呼的親疏遠近還不好說,可在裴越心裡,秦賢這種慷慨凜然的義俠作風十分可貴。
當初國公府壽宴上初見,他們只說過寥寥幾句話,壓根談不上交情,而且他只不過是區區一個庶子,說好聽點是出府另過,直白一些說就是被趕了出來。可就因為那一面之緣,秦賢便特地來提醒他注意危險,而且態度極為坦然真誠,沒有絲毫隱瞞。
所謂義字當頭,便是如此。
秦賢面色凝重地說道:“那次的山賊應該是真的山賊,或者是那幫人放出來的誘餌。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魏國公親自出手,指揮京營步步緊逼,將山賊們堵死在橫斷山脈裡。可是誰也沒有料到,那些山賊竟然不知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連續劫掠了十一個村子,每到一處必然屠盡所有村民,然後一把火燒個精光。”
“砰!”
谷範猛地一掌拍在桌上,怒道:“豈有此理!這些該殺的賊人!”
秦賢點頭道:“誰說不是呢?聽說聖上極為震怒,下旨斥責了西府,強令他們必須在半個月之內掃清賊患。這些鑽出來的山賊有七八隊,每隊百人左右,一人三馬,速度極快,又熟悉京都附近地形,極難對付。魏國公組織京營圍追堵截,已經覆滅了其中四隊,我這臉上的傷就是和其中一隊山賊遭遇時候,被一個賊酋砍的。”
他的語氣很平靜,但裴越和谷範都能感受到那股險惡慘烈之意。
薛蒙在旁大聲道:“大哥,若不是你拼著這條命將那賊酋留下來,說不得又要讓他們跑了!”
裴越聞言面容一肅,正色道:“兄長,小弟以你為榮。”
就連谷範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態度,鄭重地朝秦賢頷首以示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