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大旗,的確是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溫禮一時間在沒了興師問罪的架勢, “二弟, 哪怕沒有十二孃入繼,你已經是國公、國丈了,這麼好的機會,為何不能讓給哥哥?”

溫祺打量著自己這個越來越不像話的兄長, “兄長怎麼還不明白?不是我不讓,是皇上不許我謙讓!”

溫禮心中咯噔一下, 皇上這是覺得他不配做國丈,所以才要把十二孃過繼給老二嗎?溫禮急了,憑什麼呀!十二孃是他親生女兒!皇上既然瞧中了他的女兒,他就應該做國丈!

“我要見十二……不,我要見皇后娘娘!”溫禮急不可耐地道,十二孃總不能不認親生父親吧?!

這時候,慎獨堂的堂門被敲響:“老爺,皇后娘娘身邊的教引嬤嬤秋桑前來傳話。”

溫禮瞬間大喜,“肯定是皇后娘娘知道我來了!”

溫祺心道,那是自然,是我叫夫人特特去稟報的——只希望皇后娘娘沉得住性子,千萬不要辜負了聖意。

秋桑穿著一身褐色宮裝,頭上圓髻梳得一絲不苟,臉色肅穆,儀態板正,端的是宮中老嬤嬤那嚴肅刻板的姿態,“奴婢見過國公爺。”——秋桑指給昌國公請安,卻對延恩伯視若無睹。

溫禮卻顧不得計較這個,他大步衝上前,“嬤嬤,我要見皇后娘娘,煩請嬤嬤引路!”

秋桑臉上滿是不近人情之色:“皇后娘娘如今身份貴重,哪怕是至親父兄,如今也不能隨隨便便覲見,更何況延恩伯只是娘娘的伯父!還請延恩伯請自重!勿要再說出這般失禮之言!”

被宮裡嬤嬤劈頭蓋臉訓斥,溫禮只覺得顏面掃地,“可是、可我是娘娘的親生父親啊!”

秋桑嬤嬤冷笑:“延恩伯老糊塗了不成?連皇上的聖旨上都明明白白寫著, 皇后娘娘是昌國公嫡親的女兒!”

溫祺老臉紫脹,既已過繼, 按照禮法, 秋桑嬤嬤的話便是無可辯駁!

“這些話……是嬤嬤自作主張之言,還是娘娘的意思?”溫禮仍不可放棄。

秋桑嬤嬤肅然道:“自然是娘娘的意思!奴婢可不敢替娘娘做主!”

溫禮老臉通紅,竟是十二孃不肯見他?!這才幾日光景,就渾忘了這些年的養育之恩了!真是個白眼狼!!

溫祺也微微詫異,沒想到十二孃竟能如此乾脆利落絕了兄長的幻想……看樣子,十二孃遠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樣溫柔軟弱。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兄長便不必白費力氣了。我勸兄長還是安生些,事情鬧大了,只會惹皇上不高興!如今朝堂上對兄長得伯爵之位,可是一直多有不滿。”溫祺語氣平淡,但已經滿含警示之意。

溫禮橘皮老臉青一陣白一陣,“好!老二啊,你跟皇后娘娘還真是嫡親父女!”

撂下這句話,溫禮憤憤揚長而去。

溫祺嘆了口氣,這些年,他一直不欲兄弟鬩牆,但如今,終歸還是撕破了臉啊。其實,當皇上要求他安排十二孃過繼的時候,他就知道,終究會有這麼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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