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曉荼倒也沒太多心思關心辛良媛如何,反正有淑妃關照,在加上太醫定期問診,況且易氏又不是心腸歹毒之人,唯一不放心的就是辛氏的年紀……十七歲的女孩子,自己身子還沒長全乎呢,就生孩子, 想想就叫人覺得擔憂。

不過文曉荼也沒有太多閒心思擔憂小辛氏,她忙著女兒的嫁妝和下嫁事宜,實在是分身無暇。

等她忙活得差不離的時候,東宮那邊也快要臨盆了。

哦,對了,杜良媛也懷孕了,就是粥粥的那個女伴讀杜暄妍。

而太子妃易氏, 還是沒有喜訊。

天澤二十九年盛夏,足足比她太子弟弟晚了一年半,溫毓公主錦書才終於迎來了下嫁之日。

女兒嫁人,跟兒子娶媳婦,真的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受。

前者是自家白菜被別人給挖走了!

後者是自家豬拱了一顆白菜回來……啊不,是四棵!以後搞不好還會拱更多白菜回來。——怎麼覺得有點欠抽?!

天底下的豬都欠揍!

其實文曉荼本不想在這麼熱的天兒嫁女兒,可架不住欽天監說這是一整年裡最好的黃道吉日,其次便要等到隆冬時節。總不能讓女兒在大雪紛飛的日子裡嫁人吧?

唉,早點就早點吧,反正她已經塞足了避孕藥給閨女,讓她最好二十歲以後再生孩子,再不濟,也得等到十八週歲以後。

為了這個女兒,文曉荼真真是操碎了心!

都說這是黃道吉日,可偏偏這陣子南澇北旱,沒個安生, 皇帝也是好不容易抽出空閒嫁了女兒, 然後又投身到繁瑣的朝政中,連太子景珺都被拉壯丁了。

景珺娶了太子妃之後,就被獲准出閣聽政, 如今也不算是生手了。

女兒三朝回門,狗皇帝都沒露面,想想就叫人鬱悶。

好在錦書如今長大了,懂事了,知道父皇忙,也沒有介懷。

因今年北方大旱,哪怕是頤園行宮也比往年燥熱許多,皇帝領著兒子出宮巡視京郊旱情了,文曉荼正琢磨著要不要捐點錢,賑濟一下災民。

雖說之前嫁女,她花錢如流水,但自己私房還有不少錢呢。

想到此,便叫槐序取了賬冊出來,打算好好清點一下私房。

這項才清點了不到一半,秋桑嬤嬤便快步跑了進來:“娘娘,杜良媛求見,說是求您救命!”

文曉荼登時就愣了一下,杜氏身孕都四個月了,這盛暑天大晌午跑來,還求救命?

這……她當然不能不見。

杜良媛進來的時候, 小臉一片曬紅,滿頭汗珠,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她二話不說便跪在了地毯上,“皇后娘娘,東宮出事了!求您救救姜良媛吧!”

“姜氏怎麼了?”合著不是杜氏自己求救啊,文曉荼略鬆了一口氣。就是說,杜氏都四個月了,胎像已經穩固,應無大礙才對,“你先起來,慢慢說。”

杜良媛眼裡泛著水意,她被侍女攙扶了起來,惶惶道:“也是姜姐姐不好,最近脾氣格外大些,竟跟太子妃娘娘頂嘴。太子妃娘娘生氣了,罰他跪在秀寧堂外日頭底下。原本太子妃娘娘說了,只要她認錯,便讓她起來,不成想,姜姐姐怎麼都不肯服軟,從大早晨一直跪著,方才已經暈了過去。可太子妃娘娘還是不放人,這會子,姜姐姐還躺在毒日頭底下不省人事呢,求娘娘救救姜姐姐吧!”

杜氏語速又快又急,前因後果也算是大致說清楚了。

文曉荼揉了揉眉心,“她一個妾侍,跟正室頂嘴,這不是自己找罰嗎?”

杜氏急得掉下淚來:“是姜姐姐不好,可是再這麼暴曬下去,怕是要出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