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錦書公主只會嬌蠻任性,其實她也是很會看人臉色的。

看到自家孃親此刻的臉色竟絲毫不遜色父皇龍顏大怒之時,錦書公主秒慫,直接上前一把抱住了自家孃親,嚶嚶哭道:“我錯了!孃親,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一定好好讀書!”

文曉荼心口那座即將噴發的小火山這才勉強沒有爆發,她深吸一口氣, 努力用溫柔和藹的語氣道:“那好,我且心你一次。”

她撫摸著錦書的小腦袋,柔聲道:“我給你三天時間,去把整部論語背熟,三天後的傍晚,你來被給我聽,錯一個字, 打一記手心。”

錦書公主渾身一個激靈,明明孃親的語氣那般溫柔, 可本公主怎麼聽著冷颼颼的?!

而且,才三天啊!我又不是大腦門臭弟弟,我哪有那麼好的記性?!

錦書公主淚眼汪汪,可憐兮兮抬頭看了看自己的孃親。

文曉荼正緊緊咬著後槽牙,她表示,只要小妮子乖一點,今天她就不動手了!

教育孩子,要以理服人,物理手段不到萬不得已之時,斷然不能用!

媽耶!孃親好嚇人!嗚嗚嗚!錦書公主含淚道:“我、我一定背熟。”

文曉荼心口的火山終於熄滅了,但還是保留了爆發的潛能,她撫摸著錦書的小嫩臉,“乖。”

錦書內流滿面,以後看樣子不乖是不成了。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 文曉荼免除了粥粥的請安之禮,讓她好好呆在公主所殿,好好跟著女師學論語,女紅課也暫停,全部時間都給我去背誦論語!

這三天,文曉荼也沒清閒,畢竟要檢查女兒背誦課,雖然她沒法再三天內自己也把論語背下來,但起碼也該熟讀,否則萬一粥粥背錯了某個字兒,她沒聽出來,那豈不是很丟人?

這種事情,文曉荼也不好請教別人,便捧著本《論語》逮著皇帝陛下,一篇一篇地讓皇帝陛下讀給她聽,她標註上句讀和注音,回頭再慢慢熟讀。

看著阿荼竟冷不丁開始用功讀書了,明昭也很費解,“這兩日,阿荼這是怎麼了?還有錦書也是,居然讀書到深夜。”——妻子女兒同時發奮用功,這叫明昭百思不得其解。

文曉荼嘆氣道:“皇上有所不知,這陣子, 錦書讀書是越來越拉跨, 我必須管一管了。明天傍晚,我要考校她論語。”

明昭“哦”了一聲,“錦書自小讀書不上心,稍微管一管也好。不過阿荼也別太嚴厲了。”

文曉荼一臉認真誠懇地道:“比起皇上管教皇子,我一點都不嚴厲。”

明昭對這話倒是不疑有他,阿荼素來疼孩子,平日裡說話都捨不得語氣重些,又哪裡會嚴厲管教錦書呢?

明昭道:“雖說公主不必學識淵博,但也不能不學無術,景珺早就讀完了四書,她一本論語還沒學完,也著實懈怠了些。”

明昭素日裡也不忍心嚴厲訓責,如今阿荼肯管一管,想必多少能起到些用處吧。不過明昭也沒抱太大希望。

文曉荼扒拉著手指頭道:“我要求也不高,論語篇幅不長,便讓錦書全文背誦,再知曉其意便是了,至於《大學》《孟子》《中庸》撿著要緊的篇章背一背,其餘熟讀即可。對了,《詩經》要全文背誦,還得讓她好好學數學,琴棋書畫也不能落下。還有我帶來的那些資料,整合幾本書出來,也得讓她好好學學,這樣就差不多了。”

明昭面色複雜:這叫差不多?沒想到,阿荼的要求還挺高。

翌日,暮色西斜。

太子景珺已經早早來到了河清殿,母后居然要考校二姐論語?當真是稀奇事兒!景珺一臉期待地瞅了瞅母后手邊的戒尺,話說,姐姐背不上來,母后真的捨得打?

“母后,您是認真的嗎?”看著正在翻看論語的文曉荼,景珺忍不住再一次詢問。

文曉荼涼涼瞥了一眼自己的臭兒子,“你都問了五遍了!”

景珺陪著笑臉:“可是,二姐姐……該不會不敢來了吧?”

文曉荼語氣更冷了幾分:“她若不來,我便去西園,直接先打十記戒尺,給她漲漲記性!”

景珺不由倒吸一口冷氣,母后居然來真格的!

谷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