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王明永曜的第三次攝政生涯只持續了不到十天,就被親哥一道聖旨放回府歇息了。簡直就是給用完就扔的工具人,晟王本人據說倒是蠻高興的,歡歡喜喜回府了,甚至還放了兩串鞭炮慶祝。

晟王免除攝政之職,也就意味著皇帝可以親自處理朝政,也就等於皇帝病情大好了。

皇帝陛下還著人傳信回京,說自己已無大礙,歇息幾日便回宮,請太后安心,切勿舟車勞頓。

太后懸著一顆心總算是落回了肚子裡。

天澤十七年初秋,皇帝御駕迴鑾。

回宮後第一件事便是帶著貴妃一併前往頤年殿,把立後的事情敲定。

為了讓這場戲更加逼真,這些裝病的日子,明昭刻意減少三餐進食,並著意進行一些並不強烈的室內鍛鍊,結果就是,半個月光景,人就瘦了一圈,雖然看上去氣色極好,但瞧著的確不如從前那般壯實了。

太后看在眼裡,登時便掉下淚來,“永昭啊,你可把為娘給嚇壞了!”

皇帝神情寡淡,“母后著人傳話,說同意立貴妃為後,可是真的?”

太后老臉瞬間有些難看,不悅的眼神橫掃向一旁的文曉荼。

文曉荼:我這是躺著也中槍啊!拜託,就不能先哄哄太后,然後再提這事兒?

明昭挑眉追問:“母后該不會誆騙朕吧?!”

太后嗔怨地瞪了兒子一眼,“哀家說話算話!”——太后現在是真不敢逼迫自己的好大兒了,她再盼著孫輩昌盛,終究還是沒有兒子要緊。

皇帝直接從袖子裡掏出一卷黃帛:“這是立後旨意,請母后用印。”

文曉荼只恨不得捂臉找個地方躲起來。

太后臉色鐵青,“永昭!你是存心來氣哀家的嗎?”——一回來就逼哀家用印,哀家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明昭一板一眼道:“請母后蓋印。”

太后氣得心窩子都疼了,這是跟哀家母子離心了不成?

一旁的白檀大嬤嬤忙低聲道:“太后娘娘,不能叫皇上氣傷了身子了。”

太后一咬牙一跺腳,道:“去取哀家的金印來!”

終究還是心軟的太后又一次讓步了,白檀嬤嬤取來了皇太后專用的赤金寶印,在那道聖旨上、在玉璽印之冊端端正正蓋上了“皇太后之寶”的鮮紅印章。

如此,這道立後詔書便再無半分可指摘之處了。

明昭終於鬆了一口氣,這才和緩了臉色,躬身道:“多謝母后。”

文曉荼也連忙跟著福了福身子,“臣妾多謝太后恩典。”

太后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順勢狠狠剜了文曉荼一眼。

明昭便笑著文曉荼道:“以後你也該改口叫‘母后’了。”

文曉荼連忙謙恭地道:“尚未冊封,臣妾不敢逾矩。”

太后依舊一副沒好氣的樣子,“行了,你們以後少氣哀家,哀家就阿彌陀佛了!”

文曉荼低下頭,此事雖然是皇帝一手主導,可說到底還不是為了立她為後?這事兒,文曉荼還真的是心虛得緊。

明昭倒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母后慈愛,兒子自然會孝順。”——這言外之意就是:太后若是不慈,他便不孝。

太后氣得登時鼻子都歪了,文曉荼急忙扯了扯皇帝衣袖,拜託,見好就收吧!

明昭忙掩唇咳嗽了兩聲,“前陣子朝堂託付五弟,兒子有些不放心,想回去好生翻查一下,便告辭了。”

文曉荼也忙屈膝一禮:“那臣妾也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