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賢妃辛若芝滿臉驚喜地來了河清殿,“真沒想到,皇上竟然重懲了李德貴那個狗奴婢!如荼,真有你的!”

文曉荼起身與辛若芝見了平禮,復又坐下,她解釋道:“那個李德貴,不過就是御前一個小頭頭,根本算不得得臉太監!”

辛若芝嘆道:“那也是皇上跟前的人!鬧出人命,連太后也只是叫人申斥了幾句,未曾責罰呢。”

文曉荼心道,太后只是顧全皇帝顏面,想留著讓皇帝自己處置罷了。

文曉荼幽幽道:“只是打了頓不輕不重的板子,發配皇陵罷了。”——這可是殺人犯啊!

辛若芝眼睛瞪得滾圓:“這還不夠?!那李德貴說到底是給皇上辦事!就算出了點小紕漏,原也不至於如此重罰!若不是你吹了枕邊風,哪裡就至於發配皇陵了?”

文曉荼也驚呆了:“他可是殺了一個宮女誒!”——就算可以勉強算是“失手”,那也是一條人命!

辛若芝嘆氣,“話雖如此,可在這宮裡,人命也是貴賤有別的。”

文曉荼默然良久,是啊,那李德貴狗仗人勢,連洛美人的命都不當一回事,何況一個宮女了。

辛若芝低聲道:“其實皇上跟前,不乏這等狠戾之輩,此番重懲了李德貴,也算是警醒那些死太監了。”

文曉荼皺眉:“可是我瞧著,御前幾個得臉的太監脾性都挺溫和的啊。”——一個個都笑臉呵呵,像彌勒佛似的。

辛若芝無語了良久,“我的小祖宗,你可是寵冠六宮的貴妃娘娘!哪怕是御前太監,敢在你面前耍橫不成?!”

文曉荼:“額……”她很是汗了一把。

說的也是,寵妃跟棄妃,在這些有品級有權勢的太監面前,那絕對是截然不同的。

文曉荼嘆了口氣:“我突然理解江才人和崔采女為何那般不顧臉面,也要爭寵了。”

說著,文曉荼露出疑惑之色,她打量著辛若芝那張英氣年輕的臉蛋,“對了,你為何不爭寵了?”

辛若芝臉色複雜,旋即嘆道:“我才不做那無用功呢!”——皇上涼薄,越爭寵,越沒好果子吃,還不如老老實實做個賢妃,反正她孃家門第不算低,就算不得寵,也沒人敢欺負她。

辛若芝旋即笑道:“我已經位列四妃,便只等著你行了冊封禮,便可以安心放權歇息了。”

文曉荼一愣,“你已經知道了?”

辛若芝也一愣:“知道什麼?”

文曉荼道:“皇上打算等我行了冊封禮,就要把你手中的宮權收回,並轉賜給我。”

辛若芝笑了:“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兒麼!你是貴妃,我是賢妃,你若不掌攝宮務,旁人還指不定怎麼議論呢。”

文曉荼小聲問:“你不覺得……這樣有些不公平嗎?”

辛若芝嗔笑道:“我巴不得無事一身輕呢!這宮權,本來就不是我想要的!”

是了,從一開始,這宮權就是皇帝強行塞給辛若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