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後,隔壁宮的林采女突然造訪。

文曉荼才剛午睡醒,蓬頭垢面,還沒化妝,一通拾掇,便足足晾了林采女半個時辰。

她可真不是故意的,光化妝,就得半個多鐘頭,還得更衣、梳頭,若不是有好幾個宮女伺候著,只怕她得忙活半天。

“本宮貪睡,讓林采女久等了。”文曉荼揉著睏乏的眉心,赧顏笑道。

林采女畢恭畢敬見了禮,“是嬪妾叨擾昭儀娘娘午睡了,還請娘娘恕罪。”

文曉荼坐在了暖閣的羅漢榻上,並抬手指著旁邊的椅子道:“林采女請坐吧。”

林采女瞧了一眼旁邊的椅子,略遲疑了一下,才半邊屁股挨著椅子落座了。

文曉荼看著就替她覺得累,話說,怎麼瞧著林采女似乎瘦了許多,下巴都尖了,“林采女瞧著似乎清減了些。”——真讓人羨慕啊。

林采女飛快低下頭,“是嬪妾最近脾胃不和。”

是麼……文曉荼雖猜得出緣由,但也管不到景宜宮地盤,更何況,當初是林采女自己跑去投奔她族姐的。

林采女忙從袖中取出燙金的大紅請帖,“德妃娘娘三日後舉辦春宴,還盼昭儀娘娘能夠前去赴宴。”

文曉荼興致寥寥,但想到三日後她就是姨媽期了,便示意紅果接了請柬,“多謝德妃娘娘好意。”

林采女抬起小臉,小心翼翼問:“昭儀……會去吧?”

文曉荼猶豫了一下,便道:“介時本宮若是身體無礙,自當前去。”

林采女這才鬆了一口氣,她連忙起身,福了福身子,“那嬪妾就恭候娘娘大駕了。”

送走了林采女,文曉荼直接軟在了羅漢榻上,“送請帖這種事兒,德妃居然差遣林采女跑腿兒。”——而且林采女一副生怕她拒絕的樣子,可見是德妃給她下了死命令了。

碧心小聲啐道:“還是族親呢……”

紅果淡淡說:“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說著,紅果又問:“德妃對您一直多有妒忌,這冷不丁突然辦春宴,還讓林采女親自來送請柬,奴婢擔心德妃不懷好意。”紅果低頭瞅了瞅自家主子的小腹,“您……多半有喜了,還是不要去人多的地方,不如到時候便說身子不舒坦。”

文曉荼打了個哈欠,道:“到時候我若是來了月信,自然有藉口不去。”——姨媽期是晦氣期,不宜外出。

紅果莞爾一笑:“若是月信沒來,那您便十有八九是有了,自然就更有藉口不去了。”

文曉荼翻白眼,“若真有了身孕,我就更不用怕她了。德妃沒膽子謀害皇嗣。”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真的中招了?

咋沒啥感覺呢?

文曉荼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

碧心道:“娘娘若是還沒睡飽,不如再去裡頭躺會兒?”

文曉荼擺手:“不能再睡了,我都快睡迷糊了。去健身房活動活動筋骨。”

紅果瞪大眼:“娘娘,您可仔細別動了胎氣!”

文曉荼無語凝噎,她又不是去做無氧運動!就算真的懷上了,適當做些中低強度的運動,對身體也是有好處的。

文曉荼拍了拍紅果肩膀,“你放心,這方面,我比你懂得多。”

於是,換了一身簡練的藕色棉布短打,併除去頭上大半簪釵,清清爽爽進了健身房,脫了鞋子,只穿著一雙細棉襪子,文曉荼踩在山毛櫸木地板上,走到了沙袋前,戴上拳擊手套,衝著沙袋便是一通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