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賢妃,文曉荼有氣無力癱在了美人榻上。

紅果碧心正歡歡喜喜將賢妃與林選侍的賀禮一一清點入庫,碧心見自家美人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忍不住低聲問:“賢妃娘娘送的賀禮這般貴重,主子為何不開心?”

“就是有點心累。”文曉荼苦笑,招待賢妃太累了,句句都得小心斟酌,免得那句話不合適,便觸及了賢妃冒酸水的玻璃心。

“對了,以後賢妃來,別拿九曲紅梅招待她。”文曉荼忙叮囑。

紅果若有所思,“奴婢明白了。”

碧心惶惑,顯然不怎麼明白。

紅果又低聲道:“主子,奴婢還打探到,林選侍今日搬去了景宜宮。”

“是麼……”原先賢妃對林選侍可都是愛答不理,如今不但招攬麾下,而且還直接納入景宜宮?看樣子是因為她的異軍突起,刺激到了賢妃啊。

早知如此,還不如去昭華宮做偏位呢。

在美人榻上翻來覆去也沒睡成,文曉荼索性起身叫底下準備儀輿,往昭華宮而去。

她打算儘快把墨汁搞定,喬遷新宮,以後的開支必定不小,若想過得舒坦,總不能寄希望於“君恩寵愛”,兜裡銀子銳減,實在叫她沒有安全感。

錢的人的膽,古今皆如是啊。

文曉荼的到來,讓辛昭容倍感訝異,“午後日頭正毒辣,你怎麼這個時辰過來了?”

昭華宮正殿放著滿滿一缸冰塊,涼氣森森,文曉荼行了禮,坐在了離冰塊較遠的一張南官帽椅上,她笑著說:“左右如今有人抬著,倒也不覺炎熱。娘娘似乎很畏熱?”

辛昭容搖曳著一柄鵝羽扇,容色懨懨,“最討厭夏天了,熱得連馬都不能騎!”

文曉荼忍不住發笑,這是被暑熱悶在殿中,所以才這般沒精神啊,她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涼茶,嘖!還是冰鎮的!

悄悄將涼茶放下,文曉荼也不繞彎子,她低聲道:“不知娘娘手頭可還寬裕?”

辛昭容愣了愣,她不住地打量這位新寵溫美人,什麼意思?這是要跟本宮借錢?辛昭容咳嗽了一聲,“本宮的兩位叔父時常貼補本宮,因此本宮倒是不至於缺錢花。”

既不缺錢……那可傷腦筋了,萬一辛昭容瞧不上她這小生意怎麼辦?

見溫美人苦楚苦惱之色,辛昭容更加疑惑了:“本宮性子直,溫美人有話大可直說。”

文曉荼也知道辛昭容的性子,便道:“娘娘可覺得磨墨過於費時費事?”

辛昭容宛若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磨墨?!”——這是哪跟哪兒?

文曉荼忙繼續道:“嬪妾前陣子侍奉皇上筆墨的時候,突發奇想,想著若是能製造出現成的墨汁,豈不便宜?”

聽了這話,辛昭容大為贊同,“可不是麼!”——伺候皇上磨墨,又累又枯燥!若是有現成的墨汁就好了!

文曉荼一喜,看樣子有戲,“所以,娘娘可有興趣做墨汁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