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婕妤淚眼怔忡,她旋即點了點頭,“只要妹妹信我就好。”

文曉荼:我可沒說信你……不理會閒言碎語,只是因為這些沒憑沒據的閒言碎語終究不可能把方婕妤給怎麼樣了。

倒頭來,賢妃不過就是發動流言攻勢罷了,反倒是賀蘭氏趁此機會,也散步出了對自己有利的甩鍋流言。

兩項合併,後宮議論紛紛,所以方婕妤這才急了。

文曉荼忙客客氣氣請了方婕妤去西側次間落座,又叫碧蓮奉了一盞清香四溢的綠茶。

方婕妤飲了兩口綠茶,心下略略安定了幾分,不管怎麼說,只要能籠絡住溫氏就好……

方婕妤面色柔婉,嘆息連連,“咱們姐妹自入宮以來,大事小事不斷,不是衝著你,便是衝著我,也不知是得罪了什麼人……”

還能得罪了什麼人,方婕妤這話分明是引她去懷疑禁足的賀蘭氏。

文曉荼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難不成是賀蘭婕妤?可她不是被太后禁足了嗎?”

方婕妤露出自嘲的神色,“賀蘭婕妤的確是被禁足了,但她背後有慶陽侯府、有嘉榮縣主,還有晉寧大長公主,把黑的說成白的,難道還是什麼難事不成?”

說著,方婕妤又紅了眼圈,“她的心腸未免太歹毒了!害妹妹容顏盡毀,竟還不肯罷休!她這是想要咱們姐妹倆的命啊!”

文曉荼端詳著方婕妤此刻悲憤欲絕的樣子,這演技還真是絕了,怪不得原主到死都不曾懷疑這位方表姐。

文曉荼柔聲道:“萬事都有太后娘娘做主呢。”

方婕妤淚眼通紅,她一邊拭淚,一邊哽咽道:“誰不曉得,太后娘娘最念舊情,她老人家就算不顧及慶陽侯和嘉榮縣主,也不能不顧晉寧大長公主昔年恩情。”

話說,這位晉寧大長公主於太后到底有什麼昔年恩情??

“太后……跟晉寧大長公主?”文曉荼露出好奇的神色。

她只知道這位大長公主是皇帝的姑奶奶、先帝的親姑姑,至今已經是古稀高齡,無論輩分還是身份都是一等一的貴重。

方婕妤嘆息著道:“妹妹你不曉得,先帝的時候,咱們皇上雖然早早被立為太子,但太后娘娘……卻遲遲沒有被立為皇后。直到先帝病重之際,是大長公主親自去求先帝,太后娘娘這才登上後位。”

文曉荼暗道,原來如此,那太后可真是欠了大長公主天大人情。所以,別說賀蘭婕妤只是害了一個小小才人毀容,哪怕是害了幾條人命,只怕也沒人敢叫她抵命。

就因為有這般身份、這般情分,所以賀蘭婕妤入宮以後,才敢如此囂張,囂張到明目張膽把一品紅胭脂送給其他嬪妃。

賀蘭氏有恃無恐,覺得自己就算毀了方氏容顏,也沒人能把她怎樣。

文曉荼嘆氣,活脫脫一個被慣壞了大小姐啊。這樣的女子,若嫁給尋常富貴人家,憑藉著母家,的確可是任性一輩子。

但這裡是後宮,家世門第再高貴,能高貴得過皇帝太后?

人情這個東西,也早晚有耗空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