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附近三縣的縣令就趕到了石阡,就在石阡縣衙升堂的地方拜見了顧懷。

顧懷換上了藩王公服,雖說看起來年輕了些,但身上純黑織金的盤龍服看起來端的是威嚴無比,讓幾個縣令大氣都不敢喘。

他拿著地圖在堂上坐了細細看著,時不時有錦衣衛進來彙報剛剛得到的訊息,本來兩眼一抹黑的永登情況在顧懷心中漸漸清晰起來。

顧懷今日起的有些早,但大概是因為終於趕到了涼州事變中心地點的原因,精神還不錯。他環視幾個縣令:“孤剛到永登,不熟悉此地情況,還請諸位一一給孤說說。”

眾人精神紛紛一震,陸續上前彙報,顧懷不時點點頭,伸手在地圖上丈量著,心裡漸漸有了些數。

等到眾人彙報完,顧懷抬起了頭:“四縣情況孤都已經知道了,現在孤只問一件事,四縣加起來,能湊出多少兵力?”

茌平縣令猶豫了下,上前拱手:“王爺莫非沒有帶兵前來?”

顧懷看了過去,茌平縣令是眾縣令中看起來最為年輕的一個,他挑挑眉頭:“只是難民造反,孤不打算動用涼州衛兵力,身邊也只帶了親衛,難道地方守衛軍隊還不足以鎮壓?”

茌平縣令心下一涼,瞬間覺得顧懷是個不知兵的年輕王爺,他連忙勸阻:“王爺有所不知,各縣兵力尚需守衛地方,如今難民成群,各個縣都在城外施粥,若是盡數抽調了兵力,難民轉而衝擊城池怎麼辦?”

顧懷搖了搖頭:“永登幾萬難民盤踞,不先解決掉永登,涼州中心就永遠穩定不下來,附近的難民會被吸引來到永登,賑災一事便無從提起。”

他的手狠狠的點在了地圖上永登的位置:“欲鎮壓民變,自當先從永登始,只要把這個賊窩拔了,誅去首惡,才能讓在各個地方開始賑災工作。”

“可那是幾萬盤踞城池的難民...”茌平縣令還想再說。

顧懷擺手制止了他:“孤意已絕,孤手下的錦衣衛查探了永登附近情況,永登確實出現了從難民中招募的叛軍,但數量不多,大部分還在永登的難民都只是被裹挾了而已,若是繼續放任,情況才會更加嚴峻。”

他看向面色有些難看的幾個縣令:“諸位都是朝廷委派管理地方的官員,孤不會要求你們親自帶兵,但孤接下來的話,諸位可得聽好了!”

“邊軍不可輕動,此次鎮壓民變,必以地方軍隊為主,各縣除了少數守城軍隊,必須盡數抽調兵力,由孤的人接手,與叛軍戰於城外!”

“孤已經派人去臨洮運來賑災銀糧,只等掃滅永登叛賊,便可以安置難民開始賑災了。”

顧懷掃視左右:“諸位可有話說?”

依然是最為年輕的茌平縣令拱手開口了:“下官昨日收到些訊息,永登叛軍似有異動,若是難民流竄出永登,禍害附近縣鄉,又無兵力守衛,後果不堪設想。”

顧懷點了點頭:“所以他們哪兒也不能去,只能呆在永登。”

茌平縣令一臉茫然:“難民...難民怎麼會這麼聽話?”

“孤有辦法,”顧懷收回視線,“無需多言,聽命做事即可,有孤在這兒,事後追責也輪不到你們。”

眾人只能無奈拱手:“是!”

......

永登城內,換了衣服的兩個錦衣衛有些鬼鬼祟祟的溜進了個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