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看出顧懷是真不認識自己,也來了興趣:“家父謝洵,沒聽過?”

“謝首輔的兒子?”顧懷上下打量了下男子,“傳聞裡謝首輔老來得子的那個?想想謝首輔為國殫精竭慮,兒子怎麼是這種貨色?”

男子的臉色陰沉下來,他最討厭的便是這句話。

這些話在長安已經流傳很多年了,從他發現原來其他人都怕自己開始。

畢竟是首輔的兒子,而且是近些年實權在握的首輔,京城紈絝圈裡,只有他能和二皇子成為最好的朋友,只有他敢做那些其他紈絝不敢做的事情,誰聽了他謝二公子的名號不給他面子?

結果今天不知從哪兒竄出來的一男一女敢這麼打他臉?

該死的老頭子,讓他給自己弄個官職他不願意,如今一告病這些人就敢看不起自己了?

旁邊突然過來幾個穿著華貴的子弟,看著眼前劍拔弩張的一幕,有些好奇的問謝二公子:“躺在地上的不是謝公子的四大金剛嗎?長安誰敢對謝公子出手?”

謝二公子臉色好看了些,環顧左右盡是朝中官員子弟,也是平時的好友,笑道:“本少看上了對面那丫鬟,結果沒想到是個練過的,這才吃了些虧,對面那男子估計就是那丫鬟的主子了,各位可曾在長安見過?”

眾人紛紛搖頭,但都沒注意到站在最後的一個男子臉色有些蒼白,手中的扇子已經掉到了地上。

他看著眼前那張永遠不會忘掉的臉龐,下意識想往後站站。

好傢伙,京城頂級紈絝和靖王對上了,他一個刑部侍郎的兒子,幹嘛要湊這份熱鬧?

其中刑部尚書的次子開口了:“謝二少可需要出氣?我們還是帶了不少僕役的。”

京兆尹的唯一兒子嘩啦一聲開啟了手中摺扇:“實在不行,調點官差巡城甲士過來?”

兵部侍郎的兒子搖了搖頭:“別太大張旗鼓,先遣散其他人,眾目睽睽畢竟影響不太好。”

“何來影響?不知名姓的一對主僕罷了,難道他們敢把事情鬧大?”

京兆尹之子收起手中摺扇,指點圍觀人群:“你要去官府告狀?”

他又指點另一個人:“還是去刑部?”

還有第三個人:“或者大理寺?”

眼看眾人噤若寒蟬,更有甚者已經轉身走開權當無事發生,他有些得意的笑了笑。

京城紈絝不少,最大的就是二皇子,但真正抱成團的便是他們這一批。

老爹們在朝廷為官,不好拉幫結派,但做兒子的玩到一起,誰能說什麼?難道出了事,他們的爹真會不管?

看著這宛如鬧劇般的一幕,還有一直沒開口的荀學林,顧懷有些失望的開口:

“沒來京城之前,我一直覺得京城是個很特殊的地方,畢竟大魏中心嘛,三品滿地走的都城,多少是地方比不過的。”

“結果今天看見你們,才發現好像和涼州沒什麼區別,以前不少人邀請過我參加你們這樣的小團體,什麼知府巡撫指揮使的兒子一天天跑來說要和我一同出遊。”

“當時我就覺得是一堆上不了檯面的貨色,欺壓老百姓算什麼本事?又不敢騎馬去草原打蠻子。”

“多少以為長安紈絝們境界會高些,畢竟你們的爹就在朝廷裡看著你們,結果玩的還是這一出?”

“這活兒乾的實在太糙了,真的很丟人。”

他環視了一樣臉色紛紛沉下來的眾人,將柳瑩拉到身後,拂了拂黑色儒服的袖子:

“今天這事,本來可以結了,但現在晚了。”

“就讓我來教教你們,什麼叫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