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絲毫不知道自己身為男人的尊嚴受到了鄙視,他只是失望的閉上眼睛,修長的手指敲打著扶手,腦袋隨著臺上歌女的歌聲微微點著。

果然還是沒有。

秦淮竹啊秦淮竹,到底跑哪兒去了?到底有什麼...苦衷?

算了,如果真的找不到,那也就是命中註定的事情。

顧懷長舒了一口氣,站起身子,悶悶的往外走,任萬彬等幾個侍衛愣了愣,隨即收回望向那些白膩處的目光,趕忙跟上。

一旁的那個青樓紅牌女子一臉茫然,這,這就完事了?

進青樓連手都不牽,還有這種人?

顧懷當然是沒心思去管一個青樓女子會怎麼想自己,他走出快活樓,抬頭看了看天色,又看向了任萬彬:“還有什麼樓?”

“花...花滿樓。”

“這名字不錯,”顧懷點了點頭,又往淮河上掃了一眼,“走著!”

......

顧懷忙著找人,何公公忙著整人,盧何忙著寫青詞,柳清忙著做生意,柳瑩忙著賣琉璃,二皇子忙著抓錦衣衛,大家都很忙,大家都很滿意。

唯一不滿意的可能就是範泓了。

右都御史,喊起來響噹噹的官職,可真到了他手上,愣是變成了混子官職,都察院的差使他碰不到,何公公也沒有要他的意思,整個都察院的御史們都充滿了幹勁,就範泓像是個打雜的。

不對,打雜都不算,打雜的好歹還能掃掃地收拾收拾東西,他範泓散了早朝回都察院一坐就是到下班。

文書?沒有。摺子?沒有。都察院自己查案查獲的證據?送都送不到他的辦公衙門,範泓能做的就是乾坐上一天。

然後回家和老妻吃飯。

這樣的日子,是一個想要追求上升的官員無論如何也不能忍受的,所以範泓才會那麼死命往顧懷身上貼。

不貼沒辦法啊,他範泓性子是有些慫,但他看局勢清楚啊,基本的政務處理能力和大局觀還是有的,自從那次賭了一把率先開炮之後,自己就徹徹底底的得罪了二皇子,每次從都察院裡過,總能感到二皇子派的“餘孽”掃過來的不善目光。

他身上顧懷和何洪的烙印太深了。

那麼問題來了,一整個都察院都在給何洪當狗,何洪也看不上他這麼個和顧懷交往過密的空頭右都御史。

思來想去,輾轉反側,選擇就剩下了兩個:太子和顧懷。

但不知怎麼的,按道理講,太子派的官員現在被打壓的這麼狠,應該是會很高興的接納他,可不知道為什麼...太子的態度很曖昧。

手書?沒有。密談?沒有。範泓倒是有揣測過太子的態度,可想破頭也想不到為什麼太子不願意收下自己。

要是範泓知道這一切是因為太子和顧懷還算有些情分不願意挖牆腳...

反正範泓現在算是死了心了,只能跟著顧懷一條道走到黑。

可王爺最近也不知怎麼了,自從交出錦衣衛,帶他看過一次琉璃鑑賞會之後,王爺就好像真的變成了個年輕人,之前那種叱吒風雲鐵血果斷的做事風格一去不復返,每天就是逛窯...青樓,做生意,連朝都不上了,好像真的是在等著行宮陛下的賜字,然後就老老實實回封地。

範泓這幾天飯都吃不下了,直想去抱著王爺的大腿哭一場,您走了...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