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推杯換盞時,手臂會碰到一個柔軟的身子,顧懷有些尷尬的往旁邊坐了些距離。

誰料秦淮竹看到顧懷的動作,居然還湊近了些,像是主動貼上來的...一盤珍饈,低聲說著吃了我。

顧懷放下酒杯,不知道是因為這莫名其妙的尷尬情景,還是因為喝酒喝得實在有些太多,頭疼的不行。

盧何這老王八蛋看來是真的吃定自己了,不僅是算好了自己會來,留了位置,居然連青樓的女子都找好了。

而且最尷尬的就是居然還找了個見過面的。

一看到秦淮竹的臉,顧懷就下不去手,連想學著那些官員逢場作戲都做不到。

實在是秦淮竹太漂亮也太...可憐了。

若只是一般的青樓女子,顧懷倒也不是不能做個戲給盧何看,可秦淮竹進來時候眼裡的淚光,還有坐到自己身邊時的僵硬,自己都看得清清楚楚,哪兒還能不明白這肯定又是臨洮清風樓那種把戲?

按自己的身份,這青樓女子的身份肯定不能低了,多少也是個紅牌,而且看這女子生澀的添酒夾菜表現...多半還是個清倌人。

那可真是缺了大德了,盧何這老王八蛋為了堵自己的嘴,硬生生想讓自己對一個清白女子上下其手?顧懷可做不到。

所以儘管席間觥籌交錯,官員們不斷上來敬酒又走,盧何也在一旁笑著煽動氣氛,可顧懷還是沒對身邊的女子下手。

越來越多的酒下肚,顧懷眼前甚至出現了重影,從出生到現在,顧懷還是第一次喝這麼多酒。

以前在涼州的時候,是不喜歡交際,成天窩在王府,沒什麼喝酒的機會,顧懷也不好這一口。

進京以後,也和官員們拉開了距離,就算偶爾有幾場飲宴,也沒人敢灌他酒,所以顧懷還真不知道自己酒量如何。

可今天...顧懷明顯是有些醉了,醉的說話都有些磕巴。

他想了想,總覺得有些憋屈,今天這事無論如何是自己吃了虧,就算是和這些官員和解了,也還是撈不回來和何洪越行越遠的損失。

他看向盧何,心想得敲敲這老王八蛋的竹槓。

暫時忘卻身邊還坐著個美人,顧懷放下筷子,看向盧何笑道:“前些日子孤奉朝廷命令,緝查貪腐一案,如此多的官員落馬,倒是給處理朝政的盧閣老添了不少麻煩,孤還得道謝一句,要不是盧閣老穩住朝堂,孤還不敢這麼雷厲風行。”

不輕不重的拍了個馬屁,盧何顯然也是極為受用的,他抿了口酒,笑道:“王爺何必言謝?那些貪官汙吏,膽子居然大到敢對賑災糧銀動手,有此下場,也是活該,倒是那祝文...”

盧何的目光有些奇異:“老夫與祝文相識也有十幾年了,倒未曾想過此人居然貪腐成這般模樣,王爺倒是為百姓除了一害。”

顧懷神情自若,好像沒聽出來盧何話裡的刺一般:“平素哪兒能看出來官員品性?其實在涼州見到祝尚書,孤也未曾想過民變的源頭居然是在祝尚書身上,直到拿到了證據,才不得不信,也就越發心寒,堂堂六部尚書,居然會貪這麼多的銀子,到底有什麼用?人活一世,講究的還是個無愧於心,祝尚書誤入歧途了。”

盧何笑了笑,沒有接話,只是舉杯。

眼看老狐狸發現了蹊蹺不想聊下去,顧懷趁熱打鐵:“吏部尚書尚在南巡?”

“韓尚書確實在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