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太白居的顧懷被撲面而來的聲浪驚到了。

這熱鬧的程度簡直遠遠超出他的想象,酒樓的大廳現在已經坐滿了人,門口還有許多人在排著隊,尤其是那影壁下面...好傢伙,怎麼站了這麼多不吃飯光白嫖的人?

這是欺負清姑娘是個女子,不會趕人?

他抬步進了酒樓,想著酒樓裡的夥計他是一個都不認識,正打算去找找柳瑩,一隻腳卻精準的踩上了他的靴子。

不疼,但是黑色的靴子上立馬出現了一個鞋印。

顧懷的眉頭挑了挑,負在身後的手擺了擺,幾個一直跟著的原錦衣衛重新匯入了人群。

顧懷拍了拍前面有些矮的那人的肩膀:“這位仁兄,你踩著我了。”

嬌小的人影轉過身,一臉不解的看向顧懷:“啊...?”

“沒事,就是問問有沒有咯疼你,”顧懷指了指自己的靴子,“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對了,力是相互的。”

身材嬌小的男子面板出奇的好,而且五官相當立體,他挽了個書生常見的髮髻,一襲青衫有些寬大,皺了皺眉看向顧懷:“你在...說什麼?”

聲音出乎意料的很清靈。

“我是說...算了,”換了便服的顧懷擺了擺手,心想不過是被踩了一腳而已,“兄臺是在看這影壁?請繼續。”

本來只是想要個道歉而已,但看這人有些呆,既然沒有盛氣凌人,那就算了。

有些嬌小的男子依然是一臉茫然,看著顧懷走遠了,他轉身站在人群外圍努力踮著腳尖想看到影壁上的文字。

跟著的另一個書生怯怯的靠了過來:“小...公子,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不行,”嬌小男子想也不想就拒絕了,“還沒看清楚呢,之前那些仿本都沒有神韻,這裡才是原貼...怎麼人這麼多?”

看了一眼不敢擠進人群的自家公子,書生極為女性化的抿了抿嘴唇,有些無奈。

自從那首清平調傳遍長安,自家小...公子就不知道中了什麼邪,天天對著個字帖傻傻的看著,嘴裡還唸叨個不停。

等到這首定風波傳出來,公子就更加著魔了,每天都對著臨摹不說,還唸叨著一定要來看看原貼。

好不容易今天老爺出了公差,家裡的大夫人二夫人有些事出了家門,公子才找到機會帶著自己偷跑出來,可要是再耽擱下去,老爺和大夫人他們回來...

書聲打了個寒顫,不敢在想下去。

到時候公子怕是沒事,自己怕是要被杖斃吧?

他想了想,又上前拉了拉公子的衣袖:“公子...該回去了。”

“公子...”

嬌小男子又踮了半天腳,依舊是看不到被重重人影包圍的影壁,最後只能幽幽一嘆,落寞的站著。

不就是想看個原貼嗎,怎麼就這麼難呢?

去求爹爹,爹爹一提起那個名字就諱忌莫深,去問大娘,大娘也說讓自己好好養病。

這下好了,好不容易出一趟府,居然還被人群隔在了外面。

眼看自家公子沒了性子,書生心裡一喜:“公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