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一點訊息?”顧懷冷笑一聲,“怕是聽說了孤大鬧朝堂的事情吧?”

散朝已經很久了,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在長安這個地方很容易就能辦到。

可這不是顧懷向白和同發難的理由,而是因為他隱隱約約覺得...白和同對自己很抗拒。

和卓興懷的全盤接受不一樣,自己的命令,白和同總是會去思考,會去猜自己的心思,這樣的下屬,辦事也許機靈,但在眼前這種時候,也許會成為隱患。

顧懷沒有那種上位者不想背下屬揣摩的心思,他單純的是覺得錦衣衛不需要有太多的自我意識。

要知道眼下的情況非比尋常,之後要做的事情,錦衣衛必須對他的命令眉頭都不皺一下,白和同這些心思,放在平時能幫他約束好錦衣衛,在眼下的長安,卻有些不適合了。

沒來錦衣衛之前,顧懷還沒想到這一點,看到白和同的臉,顧懷才猛然想起這個紕漏。

到時候要是白和同下不去手怎麼辦?之前在酒樓的時候明明錦衣衛可以到的更早,卻莫名其妙晚了些。

他一甩袖子轉身走開:“接下來這些日子,錦衣衛交給卓興懷!南鎮整改,什麼時候孤滿意了,再履行監察內部的職權!”

白和同猛的抬起頭,不敢置信的看向顧懷的背影。

王爺這是什麼意思?南鎮整改?有什麼好整改的?

不同於白和同的不解,卓興懷聽到這訊息,嘴都快笑咧了,被南鎮從涼州盯到長安,他不舒服好些日子了,現在南鎮整改,祁陽掛牌,豈不是說...錦衣衛除了王爺,就是他卓興懷說了算?

他小跑著追上顧懷:“王爺小心,這路有些不平,卑職帶王爺去官署坐坐。”

白和同咬了咬牙,最終還是站起來跟了上去。

一進官署,除了幾個看門的錦衣衛,就沒什麼人了,冷清的簡直讓人不敢相信,顧懷打量了一下里面,發現一個辦公的人都沒有。

他站在門口皺皺眉頭:“回了長安就沒事做了?祁陽呢?怎麼一個辦公的都沒有?”

卓興懷訕訕笑道:“王爺,祁指揮使今兒就沒來衙門,說是生了病...王爺沒下吩咐,錦衣衛現在也沒事做啊,不瞞王爺,卑職今兒一天都坐著喝茶,忒不習慣了。”

顧懷邁步走了進去:“叫人去一趟祁陽府上,告訴他要裝病就多裝幾天,最近這段日子都別露面,等事完了,孤會給他安排。”

他一撩袍裾坐下:“好的不學,告病給孤看?錦衣衛現在都是什麼習氣!”

知道顧懷今天心情不好,卓興懷沒敢插嘴,自己在下首站了,看了一眼在門外不敢進來的白和同,心裡暗爽。

白和同啊白和同,永登你賭的比我大,掙的比我多,可論到和王爺的親疏遠近,這不就一眼能看明白?早就說了讀那些書沒個屁用,把自己讀成個心裡彎彎繞繞的,惹王爺生氣了吧?

官署氣氛一時沉默下來,顧懷閉目沉思,卓興懷幸災樂禍,白和同不敢進門。

撒了一通氣,把錦衣衛內部的隱患按了下去,顧懷現在算是確定了,自己已經沒什麼能做的了。

也就是說,從明天開始,就能驗證自己這麼久以來的準備妥不妥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