擼起袖子準備開炮的御史們愣住了,因為何公公就是現在都察院的...頂頭上司。

他們有些發愣,何公公這意思是接著說賑災貪腐一事?可這事牛頭不對馬嘴的,怎麼說的下去?

雖然現在都察院行事要看何公公臉色,可何公公也沒說不讓彈劾靖王啊,一幫御史就是靠這個吃飯的,靖王現在一身黑料,他們早就忍不住了。

可何公公放話終究還是有用的,一幫御史訕訕的退了回去,原本想要應和的官員們也面面相覷。

受震動最大的當然還是站在臺階下的盧何了,他回頭看向何洪,只見何公公點了點頭,盧何半天摸不著頭腦,這點頭是個什麼意思?

不談顧懷的事,只談貪腐,何公公這是...要支援顧懷?

盧何有些回過味兒來了,可越是想越覺得不可思議,何公公這是打算做什麼?這事難道也打算摻和?

同樣受到震動的還有站在勳貴一列中的二皇子,他呆了呆,然後看向對面向他投來詢問眼神的幾個御史,那是他在都察院最後的家底,緩緩搖了搖頭。

可他的兩隻手都在袖子裡捏成了拳頭,為什麼?為什麼何洪總是在這種關鍵時候護下顧懷?

如果說原來他只是有些懷疑這兩人有些勾搭,現在他基本可以百分百確定了,顧懷和何洪,一定有什麼不可見人的交易!

站在中央的祝文身子晃了晃,震驚的看向何洪,不明白從上朝開始就沒說過話的何公公為什麼會突然開口。

他嗓音乾澀:“何公公...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何洪將拂塵換了隻手,揚起的塵尾如同雪花:“朝廷可是捨棄了好多東西才擠出了這七十萬兩銀子,此事當然是大事,關於祝尚書說的那些事情,可以之後慢慢議論,但這件大事...還是說清楚的好。”

祝文強忍怒氣:“何公公光憑一本賬簿就懷疑本官真的有所貪腐?”

“一本賬簿當然說明不了什麼,”何洪表情看不出傾向,“但事關重大,不如聽聽靖王爺還有什麼要說的。”

眼見何洪親自下場搭臺,百官沉默,顧懷心知時機到了,也因為何洪的出聲有些驚喜,開口道:“真要說起來,涼州官場自然是被孤肅清了一遍,參與進貪腐案的官員都沒法出來作證了。”

不等百官露出什麼異樣神情,他繼續說道:“可偏偏就是這麼巧,孤本以為此事已經死無對證,可孤卻找到了一個人。”

他環視百官:“替龔文信做賬的...師爺。”

大殿中立馬爆發出了譁然聲,聽到這個訊息,官員們滿心不可置信,龔文信做賬的師爺?此事還真有人證?

祝文也是滿臉的不可置信,他急忙開口:“此事荒謬!龔文信已經伏法,靖王隨便找個人就說是他的師爺?而且做賬一事本就沒有證據,怎會有人證?”

“此必是靖王汙衊於我!”

這話顧懷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他負手一笑:“既然朝堂對質沒個結果,那就走流程如何?立案審問,祝尚書也不用下獄,只需要一查,真相不就出來了?”

祝文愣了愣,隨即立馬反對:“本官堅決不從!若是立案,本官何以自處?”

開玩笑,就算是最後沒審出來結果,可只要真開始調查程式,他祝文的名聲不就毀了?

再說他本就心虛,這事雖然看起來根本查不下去,也查不出結果,但他就是莫名不想讓顧懷如願。

若是顧懷還有後手呢?祝文實在不敢拿自己去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