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話音到這裡戛然而止。

太顯眼了。

他左手無名指上發亮,生生刺痛了他的眼。

有些過於難堪了。

早知道是這樣,下午在街上看到他的時候就應該調頭走人的,又何苦跟了他一路,還擔心他怕黑,特意來見他。

陰陰他都有女朋友了,沈時靳啊沈時靳,你還纏著他做什麼啊……

許霽晨沒有領會出他這欲言又止的苦衷,只是下意識地覺得,這麼晚了,他不該出現在這裡的。

沈伯父去世才不過兩月有餘,很多繼承的程式還沒走完,董事會那些人誰不是虎視眈眈地盯著他,現在這種非常時期,他所做的每件事都有可能被無限放大。

最後吃虧的還是他自己。

“沈時靳,這麼晚了,你不在家休息,出來幹什麼?”

這裡可不像是能談生意的地方。

這一聲連名帶姓的稱呼算是徹底把他從錯愕中拉了回來。

其實都回不去了,就算沒有那個人的控制,兩個人也只會是越走越遠,就像是兩條相交的直線,一旦相遇,就是永生的背道而馳。

他苦澀地低頭一笑,左手不停地轉動右手中指上的戒指,像是在抑制著什麼東西。

“現在才不過十一點多,燈紅酒綠的夜生活才開始,正是放蕩的好時候,回什麼家啊。”

有點兒違心了。

誰不想回家呢?

但是前提是他要有個家才行啊。

自從那個人死了之後,母親就去了國外,跟她那小男友一起生活。

其實挺可笑的,一直以來,他都痛恨那個人帶給他的壓抑和控制,這些東西折磨了他半輩子,也毀了他一生,他曾每天盼著那個人死,但是這個願望真的實現後,卻又是接踵而來的空虛。

這麼大個別墅,就只有他一個人了。

眼裡的落寞一閃而過,也沒什麼好說的。

沈時靳挑眉,轉動著手裡的車鑰匙揚長而去。

“小靳!”

他怔住了。

這條街太空曠了,他甚至都能這兩個字的迴音。

秋風一掃而過,揚起了少年的衣襬,連同那些心事,在空中劃過。

這風真冷。

“我……還能再叫你這個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