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若雲沒有說話,也沒有掙開許霽晨的手,任由他拉著坐上車。

許霽晨的車談不上好,也談不上不好。

她向來對車沒有過多的研究,但是她弟弟,謝若華很喜歡車,單就家裡的車庫就停了好幾輛跑車。在她的認識裡只知道這是一輛簡簡單單的奧迪。這樣的車在這一群富二代中就像鑽石與沙粒的區別,但是在普通的22少年裡卻也算是上等。

謝若雲坐在副駕駛上,整個人靠著車窗,眼睛所看到的一切都在不停的後退,退得很快,慢慢地就連成了一片,混雜在一起,完全分不清它本來的樣子。

窗外的景色很美,但是看久了還是會累,謝若雲不知道她的目的地,也不知道許霽晨要帶她去哪兒,就像被提著線的木偶,她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順從,也習慣了順從。

母親說女孩子不需要成績有多好,於是她便整天學著禮儀跳舞鋼琴。

母親說她是姐姐,與生俱來地就要讓著弟弟,於是她從小事事以她那小几分鐘的弟弟為先,讓了玩具,也讓了童年。

母親說女人以色事人,而她天生媚骨,雖沒有傾世之姿,但是這容貌便是最勾人的,於是她流連於各型各色的男人之間,陪酒,陪笑,為父親和弟弟鋪路。

從出生到24歲,整整24年,在她遇見許霽晨之前,她甚至覺得自己的一生就這樣順從的過了,如一潭死水,沒有波瀾,沒有漣漪,但是那天,她遇見他了……

她本以為這會是她一生中為數不多的幸運,但是他為什麼會是二哥的好友?

二哥對她成見極大,他會對他說些什麼?

**,婊子,小三?

這些難聽的詞她不是沒聽過,甚至自己也習慣得接受,

或許吧,她想。

或許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但是現在她怕了,

謝若雲突然鼻頭一酸,覺得很累,變得跟窗外的樹一樣讓人看不透。

自從那日在酒店門口被許霽晨撞見後,除去一開始的驚恐不安,在她冷靜下來後,居然更多的是輕鬆。

她在輕鬆什麼?亦或者是她在作為他的未婚妻的身份時在怕些什麼?

謝若雲不知道。

所以她失眠了。

連續幾晚的失眠終於在她得知許家取消婚約的那一天被冶好了。

雖然這場婚約只有兩家知曉,但是畢竟是牽扯到了母親的利益,所以她很生氣,在那一天,她對外的所有好脾氣都背卸下偽裝,滿腔怒氣都指向了“她沒用”這個矛頭上。

沒用嗎?

謝若雲仔細一想,的確,自己可能真的沒用。

不敢反抗,懦弱膽小,

這的確是她沒用。

“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