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正謹拒收了轉賬,道:[我覺得,你要不就將計就計,現在就去跟她再表白一次,明確地問她,要不要做你的女朋友。如果她點頭,就說明她剛才的反應是處於女孩的害羞。]

至於不點頭的原因,蔣正謹就沒有再說。

在蔣正謹看來,時謹言都表了好幾次白了,雖然每次都會因為其他事情中斷,但如果沐柔真的有這個想法,是不太可能會一拖再拖,讓時謹言再次開口的。

他現在甚至都懷疑,時謹言會遭受拒絕,因此受到傷害。

於是,蔣正謹點開米諾的微信,試探地問她沐柔對時謹言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思。奈何米諾和沐柔身穿一條褲子,一點有用的資訊也沒有傳遞給他。

“要不要出來喝酒?”蔣正謹問時謹言。

時謹言看了看沐柔緊閉的房門,心裡複雜:“好。”

兩人相約在小區附近的小酒館,剛坐下,都相顧無言,先喝下兩三杯再說。

兩個人此時的心境完全不一樣。蔣正謹擔心這件事會成為時謹言的另外一個陰影,而時謹言擔心自己會剛才的事情失去沐柔。

“阿言。”蔣正謹喊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沐小姐不喜歡你,你怎麼做?”

時謹言的手指一頓,良久道:“不打擾。”

蔣正謹心裡一疼:“那你自己呢?”

時謹言抬頭看他,釋然一笑:“遇見她已經是萬幸了,失去她無非就是又回到以前的生活罷了,我不虧。”

蔣正謹聽了,一時不知道該不該說時謹言傻。

“自從第一次跟她表露心跡的時候,我就沒打算藏著掖著,她也好,身邊的人也好。如果最後真的是鬧了個笑話,那至少也能證明,我也為自己活過一次。”

是啊,在遇到沐柔之前,時謹言太苦了。雖然表面上和大家相處甚歡,但蔣正謹知道,那隻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碰到案子的時候,他會不顧一切去抓捕罪犯,像條瘋狗一樣,哪怕把自己搞得鮮血淋淋也似乎不知道疼痛般。不管現場多麼不堪入目,他也會第一時間趕到,哪怕因此三五天吃不下一口飯,也要親力親為。

他從來,都沒有惜過命。

自從沐柔出現,蔣正謹才感覺到,原來時謹言也能像個人。知道危險,知道惜命,知道笑,知道疼......

“不過,你就這麼不相信我,能夠把沐沐拐回家嗎?”時謹言對他自信一笑,就像小時候,還沒有發生那件事之前,臭屁得不行。

蔣正謹失笑,點頭道:“也是,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幾乎沒什麼是完成不了的。”

時謹言聽了,面色凝重起來,道:“並沒有。”

蔣正謹立馬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擔憂地看著他。

“如果當年不是我,母親也不會死。”時謹言道,“如果我能像現在這樣,足夠有能力,就可以保護她了......”

當年,事情發生的時候,也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週日下午。

時謹言和蔣正謹在外玩耍回來,剛進大門,就看到母親被一群人綁在了柱子上,身上還有炸彈。

十歲的時謹言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是懵的。

玩具掉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那夥人看到時謹言回來,大笑著自己的籌碼又多了一分,於是,在時母棠溪無助驚恐的哭叫聲中,時謹言輕而易舉地被那群人抓住,然後綁上炸彈,扔在棠溪的身邊,耐心地等待時父時勤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