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這種筆頭採自江南特產湖羊和石上老兔,萬毫擇一,再優中擇極,乃筆中極品。

見洛雲綰進來,不是看他,而是將目光落在他的一排筆上,不由將手中的筆一扔,斜靠在椅背上,他打量了一會兒洛雲綰,幽深的眸子便只剩沉甸甸、黑漆漆的注視。

許久他才慢條斯理的開口,“這個時候來見本王,為著你弟弟的事?”

洛雲綰這才把目光移向他,許是他剛回來不久,有些熱,腰帶鬆鬆垮垮,領口略微敞著,袒露出鎖骨。他胳膊肘抵著椅把手,微撐著下顎看她。

“我要見一見花無眠。”

楚冕目光耐人尋味起來,“以王妃身份見他?”

洛雲綰輕輕一笑,笑得有點諷刺,然後點頭道,“是。”

楚冕也笑,他笑起來格外好看,看起來極好說話,“他是生意人,你見他做什麼?”

洛雲綰知道楚冕今天的心情很差,此刻他笑,不太尋常。

“自然是同他談生意的事。”

若不是花無眠這人神龍見首不見尾,十分神秘,行蹤又很詭異,她真不想來觸楚冕的黴頭。

“嗯。”楚冕胡亂嗯了一聲,看他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聽沒聽進去,不知是不是夜深人靜,燭光微醺,他神情稱得上春風和煦,連帶語氣也比白日柔和了些,“是你想同他做生意,還是你弟弟?”

洛雲綰知道這事兒瞞不過楚冕,而她今夜來的主要目的也是這個,她需要獲得楚冕的同意,並讓楚冕幫她遮掩。

可她沒有把握說服他,不免微微有些緊張。

“有區別嗎?”為洛熙謀出路,就是為她謀出路。

楚冕目光幽幽,“經商對他來說能掩人耳目,是個不錯的選擇,只是本王為什麼要幫你?”

洛雲綰遲疑著看向他,“看在我爹面上,行不行?”

楚冕微微往椅子裡沉了身,一雙眸子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怎麼不說看你面子?”

“我竟不知何時得了王爺青眼。”

楚冕勾唇,“何必妄自菲薄,你知道,本王想要什麼。”

洛雲綰當然知道他要什麼,可她裝作不懂,她纖細如玉蘭花的手指放在腰帶上,細細摩挲,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王爺不說我怎麼知道?”

楚冕看著她緩緩拉開腰帶,微抬下顎,她狀似無辜的問,“是這個麼?”

妖孽!

楚冕屈起的一條腿, 不動聲色地放下去,他被洛雲綰打量的目光看得煩躁, 卻隱忍著,“你過來。”

洛雲綰不想過去,她只是微微試探而已,誰知楚冕會不會真的獸性大發?

清白和霹靂彈之間,她很難做出選擇。

她沒過去,楚冕卻是受不了了,他揮手將書房的窗戶都關上了,洛雲綰心下一沉,大感不妙,下一秒她就被楚冕粗暴的抱起來壓在了他的桌案上,桌上的摺子掉落一地。

屋頂上,雲野將木偶收起來,有些焦急的問旬陽,“王爺這是怎麼了?好好的關什麼窗戶,方才不是熱嗎?”

旬陽拿了棉花塞耳朵,不想搭理這個白痴。

“你不說話,我就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