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花萼樓下的畫舫上,暗香攏袖,聲樂繞耳,倩影重重。

唐奚鳴今日在貢院堵了氣,心中異常煩悶,出了貢院後便來了畫舫洩慾,今日桐嫿將他伺候得好,他賞了她幾套頭面。

此刻桐嫿依偎在他懷裡,正要喂他酒水,他卻推據了,他捏著桐嫿的下顎,冷聲道,“你喝。”

桐嫿被他突如其來的冷嚇到了。

烈酒嗆喉,桐嫿不小心打翻了杯子,酒水灑在了地毯上。

“咳咳咳……”

“知道這酒多貴麼?”

唐奚鳴一把拽住她頭髮,嘴裡剩下的酒衝入喉腔,刺激得她想流淚。

“公子……”她嬌聲喚著。

“舔乾淨!”

桐嫿被推到地上,看著他靴子旁跌落的酒盞,淚意頃刻間漫上來,比嗆酒了還要難受,桐嫿咬唇,在另一位彈琴歌姬的注視下,伸出舌頭添在了地毯上。

這時,松影忽然撩簾進來,他像是沒看到跪在地上的女子,神情異常冷漠,躬身稟報,“公子,洛家二小姐到了。”

唐奚鳴起身,“更衣。”

桐嫿立刻擦了眼淚跟上。

待唐奚鳴再出來時,屋內已經沒了任何女子的身影,就連桌上的酒菜茶點也是新上的。

唐奚鳴坐下,對松影道,“請她進來。”

北塘東城花萼樓這一代建都至今,一直是最繁華的,四方商賈,齊會於此,白日裡車水馬龍,入夜則紗燈如織,歌舞昇平,通宵達旦。

洛嫻雅在秋菊的攙扶下步入畫舫,松影在外候著,“請。”

洛嫻雅朝他微微點頭,掀簾子進去。

唐奚鳴生得一幅好皮囊,溫潤如玉,眉眼氣質瞧著芝蘭玉樹,秋菊偷瞄了一眼面紅耳赤。

洛嫻雅朝他盈盈一拜,“唐公子。”

“二小姐客氣了,二小姐請坐。”

洛嫻雅素來端莊,此刻面對這樣溫潤的男子不由心跳如鼓。

或許是艙內有些熱,唐奚鳴脫了外套,露出裡面的錦緞長袍,他似乎格外喜好玉,腰綴白玉,墨髮玉冠,玉簪,這些溫潤的玉襯得他更為風華無雙,端方矜貴。

洛嫻雅用眼角餘光打量著他,越看越是滿意,這便是前世娶了一個殘花敗柳卻仍將她當做寶一樣疼惜的男人。

唐家作為皇商家族龐大,他們在皇家買辦這一光輝頭銜的保護下,集財力、勢力、權力與一體,結交各界,縱橫一方。

而唐奚鳴更是唐家嫡出一脈的佼佼者。

前世洛雲綰被休後,唐奚鳴立刻上洛府提親,兩人成婚後,唐奚鳴仰賴祖蔭,戶部掛名,管著國庫錢糧為皇家採辦雜料,權勢財富盛極一時,咄咄逼人。

洛雲綰再度一躍成為官夫人,唐奚鳴為了她不再來往煙花紅粉,甚至遣散了女婢,一擲千金為她買下戲園,馬場,林園,羨煞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