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宇低著腦袋小聲說著,武穎倒覺得他這話裡怎麼一股子醋味兒,伸手勾了勾他的下巴,讓他抬起頭來瞧著自己。

“我上哪兒去找別家公子,有你一個就夠我受的了。”

孟長宇聽後嬌嗔地看了武穎一眼,“這可是你說的,可別揹著我再去勾三搭四的了,只要你心裡有我,我就踏踏實實聽你的,什麼苦我都能忍,受再多罪我也不在乎。”

武穎被孟長宇這一番掏心掏肺的情話給整得有些尷尬,末了乾咳一聲道:“怎麼生了一場病後變化這樣大,還未見過你這般溫柔。”

“那你喜歡麼?”孟長宇湊到了武穎跟前,就那樣面對面地看著她,他的眼神中透露著一股子媚勁兒,這明擺著就是在調情。

武穎嗓子一干,說話都不利索了,“……還行。”

“那就是喜歡嘍?”孟長宇不等武穎反駁,直接向前傾了下身子,蜻蜓點水般在武穎臉上吻了一下。沒等武穎反應過來,他就轉身衝回了床邊,一溜煙躲進床幔中不再出聲。

孟長宇這一通操作讓武穎愣在了原地。她這是被人親了?雖說這被人親一下也不是什麼大事,但她心中怎麼就突然這麼恍惚呢?

隨後武穎一句話沒留下就離開了客房,下二樓時她還因為心不在焉差點一腳踩空。

武穎慌忙拍了拍自己的臉,想什麼呢?她之前照顧孟長宇是出於人道主義,瞎想什麼呢,什麼都不可能!再過幾個月她要是真娶了那柳逸軒,家裡的事就夠她受的了,那安親王教出來的兒子恐怕也不是好惹的。唉,如此一來,只怕孟長宇到時候又要傷心欲絕了。

回到府中,武穎悄悄回到了自己院中,她以為這一切是神不知鬼不覺,但誰知不過一天,她就被祁王叫進了書房。

祁王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地質問她為何還跟孟長宇有牽纏,祁王問得如此突然,以至於武穎霎時間大腦一片空白。

“誰?孟長宇?在哪兒呀?”武穎強裝鎮定地開始裝傻。

不過她這些小把戲在祁王看來不屑一顧,“你將他藏在哪裡你自己不記得嗎?不如本王直接派人將他帶到你面前如何?”

武穎很是意外,難不成祁王已經將所有事情都查清楚了。

“你最好自己再告訴本王一遍。”祁王像是看穿了武穎的心思一般。

無奈,武穎只得小心應對道:“是,女兒是跟孟長宇有聯絡,他被孟家趕出了家門,若是女兒不管他,他一個男人家怎麼活?”

“你竟還有心思管別人的死活,你眼下連你自己的事都應付不好。”

“話不能這樣講,這孟長宇因為女兒才落得如今這樣的下場,女兒不能置之不顧,否則我還算什麼女人?”

祁王頗為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哼,這一番說辭還挺慷慨激昂,如今你知悔改了?晚了!別想假借著這幌子去跟那孟長宇再續前緣,你是本王的女兒,你那點心思本王一眼就能看穿。你若真的悔改,就該跟他一刀兩斷。”

武穎有些莫名其妙,這祁王看穿什麼了?誰是她閨女?她存什麼心思了?

“女兒真的是看他可憐才幫助他的,總不能坐視不管,任由他餓死病死吧?”

“你幫他的方式就是將他養在外面,時不時過去私會?那日你夜不歸宿,去的就是他那裡吧?”

“那日他病的厲害,女兒是去照顧他。”

祁王冷哼了一聲,“好一個貼心多情的王世女,真把你母王當傻子看嗎?”

武穎無話可說,她知道自己在怎麼解釋祁王也不會相信,只會越描越黑。

“今後你不得再去見那孟長宇。”

“那不成。”

武穎這話剛一出口,祁王就怒起拍案道:“本王管不了你了是嗎?”

武穎先是一愣,後又有些氣結,祁王竟然又拿這身份來壓她。“是,您是長輩,可也不代表您事事都能左右我。”

祁王的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下去,武穎以為她會動手,不禁下意識地警惕了起來。但是僵持了片刻後,祁王竟冷笑了一聲,“曲靜瀾,你知道自己說的都是些什麼混賬話嗎?你竟然敢因為一個男人頂撞你母王,當真是被迷了心竅,你這是在逼本王將那孟長宇趕走?”

武穎一聽頓時就急了,還講不講理?

“母王就忍心看他一個男人流落街頭?您為了逼女兒就範,就對一個孤苦伶仃的男人下手?孟長宇能有今日是女兒的錯,但恐怕也和您脫不了干係。”

“你在指責本王?怪本王當初將他攆出門去?”祁王怒極反笑,送了武穎兩個字:“可笑!”

“既然你想跟本王算算這筆賬,那本王今日就跟你捋一捋。當初若不是你壞了規矩將他領進門,他又怎麼會失了清白被攆出門去?如此說來這孟長宇也是個不守禮教、不知廉恥的男子,哪個正經男子會在未成親前就跟一個女人回家,這樣的男人是無論如何進不了我曲家的大門的!更何況當初本王已經給了那孟家一筆錢作為補償,那孟夫人也承諾會將她那兒子領回家去,全當此事沒發生過。如今她將自個兒兒子趕出家門,這便是她孟家自己的事,輪不到你在這裡打著負責的幌子跟他再續前緣。”

祁王說罷,武穎一言不發。只不過她不是無言以對,而是氣得說不出話來。

“孟長宇的事你不必再狡辯,你跟他斷得了也得斷,斷不了也得斷。有些事你可能忘了,之前你可是親口跟本王承諾過要跟孟長宇一刀兩斷,你說跟他一起不過是圖個新鮮罷了。怎的?如今有些事記不起來,便想再續前緣去新鮮一回?”

聽聞此話,武穎只想罵曲靜瀾不是人,還有這祁王,自己教出這麼個混蛋閨女毀了人家清白,不想著如何彌補受害者,竟然只想著曲家的前途和名聲,真是叫人寒心。

“不管怎麼說,我絕不可能對孟長宇不管不顧,讓他一個人無依無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