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武穎是從外間的美人榻上醒來的,昨夜雨越下越大,她只能叫子鈺睡到裡屋的床上,自己為了避嫌則來到了外間的榻上湊合了一晚。但隨後她就覺得自己這個決定並不怎麼樣,雖然她沒有碰子鈺,但是在其他人眼裡,昨夜他們可是共度良宵了,她這避的是哪門子的嫌?

算了,自己問心無愧就好。

武穎收拾好後發現子鈺還沉浸在睡夢中,於是便沒有忍心打擾他,自己從櫃子裡的錦盒中取了幾張銀票後,就悄悄出門了。她打算用這些錢替孟長宇贖身。

揣著這些銀票,武穎覺得踏實多了。說來也是有趣,那錦盒是武穎在熟悉曲靜瀾房間的時候從衣櫃底層的暗閣裡抽出來的,當時上面還帶著把小鎖,武穎連鑰匙都懶得找就直接給她強力破拆了,開啟後發現裡面竟然是厚厚一沓銀票。

這些日子武穎打聽過這個國家的貨幣價值和大致物價,發現這一張銀票足夠一戶百姓吃一年的口糧。

武穎不禁有些感嘆,沒想到這曲靜瀾平日裡花錢大手大腳,竟然還能攢這麼多的私房錢,果然當個紈絝子弟就是好,不像她,還要拼死拼活去賺血汗錢。

出了院子,天剛矇矇亮,武穎避開了打掃院落的下人,來到後院,輕而易舉地翻牆出去了。出門後她便徑直朝著城西去了,終於在走過兩條街後看到了子鈺說的那家南館。

武穎走到門前,發現這裡跟她想象的有些不同,這煙花之地沒有多麼丹楹刻桷,這裡從外面看就像是一家普通的酒樓,只是上面掛著塊“風情館”的牌子讓它原形畢露。

臨進門前,武穎緩了口氣,她並不是因為第一次進南風館緊張,而是一想起又要面對那個“小刺蝟”她就有些無措,誰讓她是那個不佔理的人呢。

白天這裡的人並不多,門口連線客的小倌都沒有,就在武穎要跨進門的時候,一個看著像老鴇的男子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慌慌張張地朝她跑了過來,邊跑還邊喊張牙舞爪地大喊:“殿下!使不得!使不得呀!”

武穎詫異地看著那濃妝豔抹的男人,在他靠近自己的時候,武穎能清晰地問到一股脂粉味,她不覺皺了皺眉頭。

“殿下,您不能進去。”老鴇邊喘氣邊說到。

“為何?”

老鴇面露難色,“祁王上次差人警告過小人,說往後若是再讓您踏進這裡一步,她就讓小人跟這家店一起滾出涴城。您說,小人怎麼敢自作主張讓您去?您也行行好,別讓小人為難,小人做這麼個生意不容易,我上有老……”

“行啦行啦,打住!”武穎不耐煩地打斷了老鴇的訴苦,“我不進去可以,但我今天是來找人的,你必須把人給我叫出來。”

“您找誰?”

“孟長宇。”

聞言,那老鴇愣住了,然後變得有些支支吾吾,看他這反應,武穎又皺起了眉頭,她能看出來,這老鴇似乎不會告訴她什麼好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