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間村內一個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正帶著十幾個村民急匆匆的朝著村外走去,中年男子名叫拓跋雲義,表面上是這河間村的村長,可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浮雲山拓跋家族的副族長,修為更是步入魂境的強者。得知自己的侄女帶人獵殺了那為禍村民的地龍獸,拓跋雲義喜出望外,趕緊帶著村民出來接應,一路上火急火燎的,生怕去晚了自己侄女有什麼意外。還沒等走出村口,迎面就看見拓跋英玉等人有說有笑的已經進了村子。

剛一見面,拓跋雲義就把拓跋英玉拉到身前,前前後後仔細的打量了一遍,確定沒有受傷,這才抬頭看向一旁的祖和狐九魅,笑著道“兩位應該就是救下我侄女的少俠吧,我是這河間村的村長拓跋雲義,真是太感謝了。來來,兩位,趕緊村裡面請。”話語中充滿了感激與熱情,別看拓跋雲義長的一臉絡腮鬍子,給人感覺很粗獷,可是論修為與閱歷絕對是夠用的。他一眼便看出這祖的修為應該在自家侄女和拓跋烈之上,而那狐九魅雖然面色蒼白,好像有傷在身,可修為應該更加恐怖,因為以自己悟魂期大圓滿的修為竟然看不出狐九魅的身上有任何靈魂波動,顯然這狐九魅的修為應該在自己之上,還好這兩個都是人族,所以說話間他也是格外的客氣,心中甚至生出了要拉攏之意。看見河間村的村長如此熱情,祖心裡也很高興,畢竟這是他離開十方村三年以來,第一次進入真正人族的世界,心中那份漂泊的落寞感,終於找到了歸宿,一種久違的歸屬感讓他心間暖暖的。

狐九魅獨自來到虎七跟前,在它耳邊輕聲低語了幾句,虎七聽完轉身朝著村外的密林走去,並沒有與眾人一起進村。看著虎七那龐大的身影走遠,拓跋雲義感嘆道“如此強大的龍骨復地虎,竟然被兩位馴服的這般乖巧,真是羨煞旁人啊,兩位真是深藏不露呀。”狐九魅聽了微微一笑,更顯嫵媚動人,說“村長你說笑了,虎七隻是從小跟我們一起長大,有了一些感情而已,我讓它自己去林中玩耍了,免得驚擾了村民。”眾人相視一笑,卻都心照不宣,只有拓跋英玉在這期間高興的像個小孩子,拉著狐九魅的手,非要與狐九魅姐妹相稱,還自嘲著,雖然自己也是女兒之身,可是與狐九魅相比,簡直就是個爺們,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明月當空,繁星點點,河間村內一片寧靜,只有村前小河流水“嘩嘩”作響,平日裡村外的密林偶爾會傳出鳥獸鳴叫,今夜卻因虎七的到來變得格外安靜,月色下的山野小村,遠離塵世分外祥和。晚飯過後,拓跋英玉一個人回到房間,腦海中回味著狐九魅的嫵媚妖嬈,言談舉止間都散發著一股女人的魅惑之力,自己心中漸漸萌生了一絲少女的愛美之心,當她低下頭看著自己強健的身體與堅實的臂膀,心中一陣無語,搖頭嘆息,喃喃自語“窈窕淑女,看來這輩子我是沒希望做到了。”心中對狐九魅真是羨慕不已啊。就在此時,房門外傳來敲門聲,“英玉,睡了嗎?”,聽出來人是自己的二叔,拓跋英玉起身開門將拓跋雲義迎了進屋。

拓跋雲義進屋後,坐在椅子上,看著自己的侄女,發現今日這侄女有些怪怪的,平日裡自己這侄女可是說話豪爽,言談舉止都帶著一股男人氣息,甚至和自己說話都有些沒大沒小,可是今日卻有些沉默寡言,臉上還帶著難得一見的文靜,看著自己微笑竟然略顯靦腆。這些年來自己一直痴迷於修行,雖然年齡已過了不惑之年,可是從未成家,只有大哥膝下有這麼一個獨生女,自己也是看著拓跋英玉長大,一直視為掌上明珠。浮雲山上習武修行之風盛行,拓跋英玉自小就好舞刀弄棒,尤為擅長騎射之術,和一幫男孩子混跡在一起,這性子上也漸漸變得豪爽粗獷,與自己很是對脾氣。想到這裡拓跋雲義打趣道“難怪人家都說女大十八變,看來我這侄女也越來越變得像個女孩子了?”拓跋英玉臉色微微一紅,白了拓跋雲義一眼,說道“我本來就是女孩子,還不是跟著你們這些大男人天天打打殺殺的,把我都帶壞了。”拓跋雲義聽了哈哈笑道,“怎麼這還怪我們了?哈哈看來真該找個好人家把你早早的嫁出去,免得日後埋怨我們。”拓跋英玉聽了二叔的話,臉上嬌羞之色更濃了,噘著嘴怒道“二叔,你這大晚上的來我房間,不會就是來取笑我的吧?”

隨著話鋒一轉,拓跋雲義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看著屋子內的木桌,良久開口問道“英玉,你覺得這祖和胡姑娘,怎樣?”拓跋英玉並沒體會到他話語內的含義,問道“什麼怎麼樣?白天若不是他們出手,我早就葬身地龍獸口下了,兩個都是我們人族,還能怎麼樣?”拓跋雲義站起身,一隻手捋著臉上的鬍鬚,接著說“我指的是他們二人的修為,和來浮雲山的目的。”看著二叔一臉嚴肅,拓跋英玉知道二叔定是有什麼重要事情,思索了一會,說到“那祖應該有些修為,看其年齡不過二十,想必修為也不會太高,那狐九魅我到沒看出有什麼修為,相反我到感覺她應該是有重疾在身,臉色慘白,身體虛弱。只有那叫虎七的復地虎我看就是與我們山上的守護神獸相比也不遜色,戰力實屬強大,白天我親眼所見,它一掌就拍死了那條地龍獸,恐怖至極。”拓跋雲義聽了自己侄女的介紹,來回的在房間內踱步,心中思緒不寧,深深嘆出一口氣,說到“英玉啊,你終究還是修為尚淺啊,那祖修為絕對在你和烈兒之上,狐九魅就更加深不可測了,以我的修為竟然察覺不到她有絲毫的靈魂波動,看來應該在我之上,甚至不亞於你爺爺了,那復地虎我也見了,其肉身強大至極,就是我與它對上恐怕也沒有太大勝算。好在這些都是來投奔我浮雲山的,若是能拉攏為己用,那將來對我們一定是一大助力。”

拓跋英玉一對黝黑的眸子中也盡顯擔憂之色,口中說到“二叔說的我也知道,眼下正是多事之秋,諾大的巨石城不過幾天時間就被妖族盡數毀滅,我們浮雲山雖然隱於山間密林之中,可是人口也不過幾萬而已,若真被妖族盯上,就算仰仗高山天險,恐怕也支撐不了多時。收留拉攏一些強者,倒是當務之急,可是二叔,你難道沒想過他們會不會是基於我們浮雲山的修煉功法而來呢?”拓跋雲義看著自己侄女竟然和自己想到了一起去,臉上微微露出笑意,說到“那玄皇七字訣,本就是我們人族的功法,若他們加入我浮雲山,日後只要他們有了修煉的資格,便讓他們修煉那又如何?只要他們能為我們人族出力,任其強大不也是一樁好事嗎?英玉你的格局還是小了,這大陸上人族早就已經孱弱不堪了,若是能有幾個強大的人族崛起,說不定我們日後的命運也會跟著改變,再創輝煌呢。”拓跋英玉聽了也是點頭讚許,畢竟人族如果強大了,對每個人都是好事。

拓跋雲義停下一直踱著的腳步,雙手背於身後,說道“英玉,你明日就帶他們上山,告訴你父親要對這兩個人多加重視,就暫時將他們安排在我的舊居聖泉小樓吧,反正我也不常回山上,那裡安靜沒人打擾,那巨虎也不方便在人群多的地方經常出入,你與烈兒要和這兩個人處好關係,日後說不定會有大用處。奧,對了,把那地龍獸的妖核給你太爺爺帶去,這東西對他有些幫助。”拓跋英玉點頭答應,心中卻有些不願相信,那祖和狐九魅怎麼看上去也不像深藏不露的強者啊,兩人看上去與自己年齡相仿,竟然都是修為高深的強者,這也太打擊自己了?可是二叔定不會判斷失誤,也只好半信半疑了。

白雲深處崎嶇山路時隱時現,威嚴的巨峰直入蒼穹彷彿將這天地都連成了一片,隱於雲裡霧間的浮雲山美輪美奐酷似一座人間仙山。山間小路上祖和狐九魅一行人 尋徑而上,漸漸來到了半山之巔,雲霧間一座高大的漢白玉石牌樓橫跨在山路中央,瑩白的巨石柱子上透露出古樸滄桑,高懸的牌樓正中上刻著的“浮雲山”三個大字猶如神來之筆,給他增添了無盡的神秘和莊嚴。遠遠望去宛如一座自遠古走來的門神,歷經無數滄桑歲月洗禮,卻依舊屹立於山間雲霧之中,見證著數不盡的悲歡離合,時代變更,更加彰顯出它所誕生的那個王朝是多麼的繁榮強大,燦爛輝煌。祖於狐九魅也不由的駐足而嘆,沒想到這浮雲山的山門就如此的宏偉氣派,想那曾經的建造者也應該是人間大能,世外高人,對這浮雲山上的一切都產生了一股嚮往之心。

幾個人行至雲霧繚繞的山間深處,一排排建造精緻的閣樓庭院映入眼簾,腳下原本崎嶇的小路也豁然寬敞,將那一座座庭院連線,院落間參天古樹下幾個老者席地而坐,談笑間盡顯逍遙自在,也有三五成群的孩童聚在一起舞槍弄棒,隨略顯稚嫩可也舞的虎虎生風,遠處屋簷下一群婦人正在抽桑織麻,嬉笑中還不忘對著那正在揮舞棍棒的孩童指指點點,品頭論足。祖漸漸停下腳步,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泛起陣陣遺憾與酸楚,想起自己那命運悲慘的母親,若是生在這等地方,也應該可以過上衣食無憂幸福美滿的生活,兩眼漸漸泛起紅潤,兩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希望自己能夠回到人族的領地,還好僥倖得幾位朋友相伴,才一路走來回到了這久違的世界。狐九魅看出此時祖心中的不平靜,伸出白皙玉手握住祖的手,微笑著問道“這就是你嚮往的生活?”祖重重的點了點頭,看著身邊的狐九魅說到“九兒姐,我們安頓下來,你就好好養傷,我們就在這不走了。”狐九魅輕輕點頭,笑道“也好,姐姐隨你。”說著抬頭看向遠處密林中,那林間一個巨大的紅褐色虎影正悄悄潛行,只是它一直都在刻意的與村落保持著距離。

走過密集的庭院,幾個人又走了一段路程來到一片林間空地,眼前出現一座建造精緻典雅的小樓坐落在木柵欄圍成的小院之中,古典的建造風格與周圍的山水樹木融合在一起,好一處隱於山野的林間小居,四下幽靜隱蔽,少有人際出沒,剛好適合狐九魅和祖他們這種深居簡出的修士居住。拓跋英玉把二人帶入院中,指著院落中的兩層小樓,頗有幾分豔羨的說到“狐姐姐,這就是我二叔在山上的舊居聖泉小樓,平日裡旁人都不敢輕易來打擾,這裡依山傍水景色宜人又很是安靜,上山前我二叔特意囑咐我讓你們來這裡住,說這裡安靜適合狐姐姐養傷,你們以後就安心住在這裡吧。”狐九魅含笑點頭,目光中流露出感激,說到“那就多謝英玉妹妹和拓跋村長的好意了,麻煩妹妹替我轉告拓跋村長,日後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我們也勢必會竭盡所能。”拓跋英玉聽了一臉喜色繼續說“這裡已經閒置了很久了,怕是生活用具也不是很全了,如果想添置什麼,就去先前咱們經過的那個小鎮,那裡有集市,一般的東西都能買到。”祖連連搖頭,說到“這裡已經很好了,真的非常感謝了,剩下的我們自己就可以解決了。”話雖然這麼說著,可是祖從來沒有去過集市,大荒中長大的他那裡去過什麼人際熱鬧的集市啊,甚至都不清楚這集市是做什麼的,心中忍不住有些好奇。

拓跋烈看著祖和狐九魅竟然被安置在了聖泉小樓,要知道這地方可是族中長老級別的住所,他心中自然清楚,眼前這兩個人絕非平庸之輩,否則拓跋雲義副族長絕對不會給出如此高規格的接待安置。他看著祖說到“祖老弟,我就住在先前經過的雲潮小鎮上,離這裡也不遠,有什麼事隨時來找我,反正我也是孤身一人,閒暇時喝酒談天切磋武技,樣樣都可。”說著哈哈大笑,笑容中或許還帶著些許自嘲。祖聽了連忙客氣的說道“如此甚好,日後難免要打擾烈大哥了。”幾人笑談間時間已近正午,拓跋英玉和拓跋烈都還有事在身,便告辭離去,留下祖和狐九魅二人看著這聖泉小樓內別緻的裝飾,祖做夢也不曾想過自己能住在這般高檔雅緻的小樓裡,激動地拉著狐九魅的手,樓上樓下看了個遍,二人相視一笑,彼此眼神中的欣慰與柔情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