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片大陸上,妖獸歷經千年開化智慧,超脫同族,才能有機會迎來天劫,若天劫不過,則五雷轟頂,化為灰燼,視為悟化不純,被造物者摸除。若熬過天劫,歷經五雷淬體,寸寸淨化,視為天道所致,可延長千年壽命。如此輪迴十轉十滿才有機會踏入永恆境,跨過生死門,不生不滅稱為神獸,等同神一般的存在。但是放眼整個浮塵大陸也難找到幾個九轉九滿九輪迴的妖獸存在,也只有這天地崖得天獨厚的位置,還有那棵天地輪迴果的共同存在才能造就出這類妖獸。

既然不能離開,而這個大傢伙對自己也沒有什麼惡意,祖才漸漸放下心來。抬頭看著那果樹上的果子,個個紫紅誘人,肚子裡傳來咕嚕嚕的聲音,五臟廟沒存貨了,真的餓壞了。

白熬看見祖望向果子的貪婪樣子,心中不由一個機靈,問道“你要幹嘛?”祖耷拉著腦袋回道“我餓了,想吃幾個果子”“嘶,嘶,”聽了祖這話,白熬倒吸了一口涼氣,警告道“吃幾個果子?你可知道這天地輪迴果,三百年才凝結一顆果實,五百年才能成熟。你想都不要想吃。我說真的呢,我可會翻臉的。”

祖驚訝的望著樹上的果子,心中也是好奇,沒想到這果子如此珍惜,但是他也知道白熬沒有跟他開玩笑,說不定惹惱了這大傢伙,它真一口把自己吞了,連渣都不剩。無奈的重重坐在地上,四仰八叉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望著天空不再搭理白熬。白熬見祖仰臥在地上不動,果然沒有再去打那天地輪迴果的注意,心裡到是有點詫異了。

這整個崖壁上除了輪迴果,連棵雜草都難尋,如此長久下去,這人族小子肯定熬不下去,可是輪迴果對自己太過重要了,實在難以讓他人吃掉,哪怕一顆也是肉疼的不得了。

沉默許久,白熬終於是憋不住了,極不情願的說“要不,你就吃一顆果子吧,總不能讓你餓死在這吧?”聽了白熬鬆口了,祖心中一喜,卻並沒有立刻起身,而是漫不經心的問道“吃一顆能吃飽嗎?”。

氣的白熬蛇臉一陣抽搐,怒罵道“這是輪迴果,你還要吃飽?暴殄天物的小子,一顆都別吃了,我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你餓死在這。”

聽了白熬發飆了,祖頓時感覺理虧,二話不說急忙起身,猴子一般竄上樹枝,對著一顆輪迴果,伸手就去摘。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那看似拳頭大小的果子竟然沒有摘掉,再次用力還是沒有摘掉,心中暗罵,丫的長的這麼結實。雙手抱住果子,用力向下一扯,隨著“噗通”一聲落地,果子終於掉落手中了,可自己卻照實摔了一個狗啃屎,好是狼狽。

那崖壁上的白熬見狀,“哈哈”大笑,更是笑罵道“你個蠢貨,千年熟透的你不摘,偏要摘那八百年剛熟的,怎麼不摔死你個蠢貨,哈哈哈”。

祖才沒心情和他鬥嘴,祭奠五臟廟才是正事。張嘴就是一口咬下小半個果肉,嚼在嘴裡,這果子並沒有其外表那樣誘人芳香,入口之中略感清脆,確是沒有什麼味道,嚥下腹中細品之下,餘味微甜,微鹹,微酸,微苦,很是神奇。

三兩下一個果子就沒了,祖吧嗒吧嗒嘴,眨巴著眼睛繼續望向樹上的果子,說來也怪,這一個果子吃下竟然不那麼餓了,神智感覺異常的清明,身體也感覺恢復了許多力氣。

崖壁上的白熬問道,“小子,吃出這輪迴果什麼味道了嗎?”祖回道“剛才心急,沒吃出什麼味道來,要不我在吃一顆一千年分的試試?”白熬一臉肉疼的笑罵“想都別想了,要不要我趁現在你吃下的果子還沒有消化,現在就把你吞了?”

祖一臉乾笑,連忙退後幾步,拉開與果樹的距離,無奈道“只是說說而已,你當我真的那麼暴殄天物啊”白熬也不理他,繼續道“吃不出味道就對了,世間本無物,造化多弄人啊”說完便縮回崖壁去了。看著白熬離去,祖也是靠在崖壁上陷入沉思,這世界太大了,也太奇異了,看來原本的自己真的是井底之蛙了。

日月交替,時光流逝,祖在這天地崖上只是餓了便偷偷趁白熬不在時摘一個果子吃,困了便睡覺,閒來無事便在這崖壁間攀爬跳躍。現在的祖頭腦異常的清明,甚至周圍事物的一些微小變化都能被他感知,思維也超常的靈活。身體更是壯實了很多,隨手便是能舉起上百斤重的大石,舉手投足間都充滿了力量。白熬也只是偶爾出現在崖壁上,與祖鬥一下嘴,並沒有太在意輪迴果少了許多的事情,這一人一蛟倒也相處的融恰。

這一日,白熬突然興致大發早早叫醒酣睡中的祖,嚷嚷著要看看祖這些時日鍛鍊的成果,面對白熬如此挑釁,祖也是全然不懼。白熬吞吐著那粗壯的大舌頭芯子,不停的攻擊著祖,而祖卻左右跳躍,不停躲閃,時不時還揮出拳頭砸在那芯子上。

這兩者在崖間纏鬥了數十個回合,隨著那巨大的蛇信子掃在祖的腿上,把他丟擲老遠,祖爬坐在地上揮了揮手,“不來了,你這大舌頭天然就有優勢,我攻也攻不動,躲也躲不開,不來了”。白熬見狀得意的舔了舔嘴唇,笑道“哈哈,天生如此,沒辦法呀。”祖白了它一眼,揉了揉大腿,卻見腿上沾染了一些液體,用手捏來一聞,略帶腥味,似曾見過?仔細回想頓時感覺有些噁心,衝著白熬問道“你所說的龍涎,竟然就是你的哈喇子?”。

白熬見祖發現了龍涎的秘密,呲溜一下收回大舌頭,臨近嘴邊時還不忘沿著嘴唇添了一圈,把那嘴邊的口水添的是乾乾淨淨呀,迷糊著碩大的蛇瞳尷尬的看著祖,解釋說“這就是龍涎,你可別小看這哈喇子,啊不,是龍涎。這龍涎可是有著滋生肉體,溫養靈魂的奇效,若不是那日你摔得那個死樣。我才不浪費那麼多哈喇子救你呢”察覺自己又說漏嘴了,白熬馬上住口,生怕哈喇子流在地上被祖看見一樣。

祖嫌棄的看著白熬那古怪的樣子,心裡倒是明白這傢伙說的是真話,要不是這哈喇子有奇效,自己想必早就化成一堆白骨了。可心中還是不甘,於是不懷好意的道“你這哈喇子真有滋生肉體,溫養靈魂的功效?”“那時當然,我堂堂九轉白蛟分泌的液體很是了得,哈哈”白熬得意的說。“那就好,等以後若是用得到時,我自會來取一些。哈哈”祖的這話讓白熬一個機靈,“沒有了”說完白熬迅速縮回了崖壁中,生怕祖這傢伙真的纏著它要他的哈喇子一樣。祖看白熬那防賊的樣子,不由心裡痛快,哈哈大笑起來。

時間一天天過去,那輪迴果也是越來越少了。白熬這一天還是一如往常的伸出一張蛇臉凝視著崖下,而祖卻呆呆的看著白熬問道“白熬,這果子快沒了,到時候我是不是就要餓死在這了?”“啊,不會的,用不了多久我就要離開這了,到時候你也可以離開了。”

祖聽白熬這麼一說,心中一喜,“啊,咱們能離開這裡了。”“嗯,用不了多久我就要經歷最後一次天劫了,到時候我就要離開這天地崖了,你也能離開了。”話語中白熬透出些許不捨。

祖問道“天劫,是什麼呀?”“天劫就是天雷轟頂,接受造物主的考驗,哎,說了你也不懂。”白熬解釋著。祖心中卻是暗自慶幸,劈死你個大長蟲,讓你騙我,還說這天地崖上不通天,下不入地。現在怎麼能離開了。

白熬卻未曾察覺祖的表情,繼續問道,“小子,相識一場,你需要我留給你點什麼東西嗎?”祖看了看白熬那古怪的表情,又看了看自己腰間繫著的破爛獸皮,說“你能留給我什麼呀?如果要能離開,我需要一件遮體的衣服和成水的水袋吧”。

白熬閉上了蛇瞳,微微點點頭,“知道了,對了。在天劫來臨前我要經歷最後一次蛻變,大概要五六天吧,你不要打擾我啊”說完便縮回崖壁去了,望著白熬又離開了,祖也是無語。他能感覺到白熬現在面臨的天劫一定非常危險,不然白熬怎麼會像交代後事一樣的凝重,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過。

時間一晃十天過去了,可白熬還是沒有動靜,祖心事重重的在崖壁前徘徊,心裡猜想著,這大傢伙不會是出什麼岔子了吧?說好的五天就可以,怎麼十天還沒出來?轉念一想,以大傢伙的實力,要是出什麼岔子就算自己進去也是白搭,它都辦不到的事情自己能幫什麼忙呀?無奈之下只好焦急的守在洞口期待白熬能夠平安吧。

夜幕降臨,祖沉沉的睡著了,突然間眼前一亮,一聲炸雷轟鳴,把他從夢中驚醒。睜開雙眼頓時感覺毛骨悚然,只見不遠處一條龐大的身軀懸浮在輪迴果樹之上,那身軀足足有數十米長,頭頂一直閃著銀光的獨角,不時的勾動出天空中的雷鳴,雪亮的蛇瞳在樹上僅剩的三顆輪迴果上來回的掃視,腥紅的蛇信在三個果子上來回的吞吐,貌似猶豫不決。四肢巨大的爪子在空中不停的揮舞,那帶著森森寒光的爪尖似是連空氣都能被其撕裂,一條看不清的尾巴不停的在崖壁上甩動,砸的那崖壁上的巨石啪啪作響,周身銀白色的鱗片在那雷光的對映下更是發出刺眼的銀茫。

一股從沒有過的威壓使得祖全身戰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雖然他知道這是白熬,可是面對如此強大的存在,他還是心中無比的驚懼。

就在祖心中打鼓這時,天空中的白熬好像終於決定了什麼一樣,長長的信子伸向一顆輪迴果,將其捲入口中,仰頭髮出一聲嘶鳴,突然俯下身子來到祖的面前,正重的看著祖說道“小子,樹上的那兩顆果子留給你吧,答應你的衣服我已經給你做好了,就在洞中。這一去我們可能天各一方,怕是難以在相見了,今後的日子就看你自己的了。”說完也不等祖答話,飛身直衝天空,衝著那雷鳴之處而去。

祖望著那遠去的巨大銀白影子,許久才回過神來,這白熬就這樣走了?未免也太突然了吧?都沒來得及叮囑幾句。心中震撼之餘也是添了幾分失落,畢竟這麼多日子都是和這傢伙一起度過來的,有了幾分感情。

夜空中白熬的身影越來越小,隨後與那轟鳴的電光交織在一起,發出強烈的銀光,照的整個夜空都如同白天一樣,不時傳來白熬悽慘的嘶鳴聲,嚇得祖不斷的後退,猥瑣在崖壁底下,可目光卻死死盯著天空中的雷電,他心中此時更多的是擔心白熬挺不過去,他甚至有些後悔曾經詛咒白熬被劈死,口裡喃喃的叨咕“我那時開玩笑,老天不算數的,還是不要劈死這傢伙了。”

可就在他叨咕的時候,天空中一道巨大的電光順著白熬的身體蔓延而過,白熬也是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龍吟,冒著滾滾黑煙如流星一般向著遠方墜落而去。急的祖竄起老高,嘴裡大罵到“我勒個去,好的不靈壞的靈呀,這大傢伙不是真的被劈死了吧?你這大傢伙也是體大無腦,扛不住還TM衝上去幹嘛?”罵著罵著祖竟然哭了起來。崖壁上祖來回徘徊不停的謾罵著,也不知最後是在罵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