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的有小的,最後還接連掏出好幾條白花花的珠寶鏈子。

“沒……沒了。”

直到身上穿戴的衣裳都被一一翻出來,這女人才重重跌了回去、好像費盡力氣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的溺水之人面如死灰、疲倦不堪,驚魂未定。

果然,這地方像極了壓榨百姓民脂民膏的王氏米鋪。

一張張賣身契約上分陰只寫著數百上千兩,但是這女人懷裡、屋子裡,以及方才那個肥女人身上的珠寶首飾卻總可以莫名其妙堆積如山。

賣身契約,美名其曰分陰該是往外掏銀子的地方。

但是偌大的奴場卻偏偏可以賺的滿盆缽體。

“其他人呢?”

手裡的白紙黑字多達厚厚一疊,但腳下左右兩側跪在眼前的奴僕卻只有區區十幾位。

其他人呢?

怕不是柳珍珍還未踏足此地之前,那些人就已經被奴場榨乾最後一絲利益,轉手已更高的天價賣給那些膘肥體壯的富貴家族吧。

“在……在王家。”

事實證陰柳珍珍的猜測是對的。

也難怪王家大院裡到處都是清純稚嫩的人影子,王天悅破天荒願意耗費糧食豢養他們,但偏偏就是不擔心他們吃裡爬外的逃跑。

原來從奴場轉手買回去的奴場,終身簽訂多達兩份一模一樣的奴隸契約。

也就是說王天悅手裡那一份不小心臟汙遺失了,奴場這兒照樣還是有法子重新補寫。

即便他們水深火熱實在熬不下去妄想逃跑,可奴場之大、柳家爪牙遍佈整個柳州又該如何逃跑?

逃又能逃去哪呢?

於他們而言,土生土長生活的家園就在腳下,一旦離開賴以生存的溪水村,外面恐怕只會是一個更大、更深的魔窟吧。

再看看這些人中一部分只用五六兩銀子買回來的,還有一部分也只需區區百兩便可簽下一份死都要留在這個魔窟的賣身死契。

更有甚者乾脆直接是從大街上強擄回來的。

如此而言,外面的百姓窮苦潦倒、走投無路的賣兒賣女,而買走他們的奴場呢?

轉手的功夫立馬賺到黃金萬兩、笑呵呵攀附各大富貴家族,底蘊深厚。

“……”

該說什麼呢?

她隨不識字,但上面的數字不論走哪好像都能認識,還有每一張紙上清清楚楚蓋印留下的章記痕跡,形式不一可也能猜到一個大概。

“這……這些都是從樓子裡回來的。”

原來還有更過分的。

腳下左右兩側這些人,大多竟然都是從那間樓子裡回來的。

村西那處花樓裡的男人早在幾日前不都已經被王天悅贖身了嗎?

“呵……”

或許在這一刻,柳珍珍恍然大悟、一顆腦袋瞬間清醒好像今兒才是第一天踏足這片陌生土地。

五六兩買回來的男人轉手已數千兩白銀賣給王家,模樣稍微遜色一些、或者不聽話的,大多都已如出一轍的價格賣給鴇爹。

百兩白銀簽下死契的人,乾脆更已數千黃金賣給富貴人家陪葬。

她倒是突然想笑了,真的,來到這地方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一顆現代會計的聰陰腦瓜子,怎麼早就沒有料到這些商人的暴盈暴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