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善人腦子亂亂的,擦了一會兒汗喘了幾口氣,才算冷靜下來了。

他回想今晚發生的所有事,一遍又一遍,先是知道縣令也在賣美容膏,然後去楊家村確定了生意不會受太大影響,接著就是回來被請進這個鴻門宴。

“唉。”

許久,張大善人嘆氣,縣令請他來是為什麼,傻子都能猜到必定是不想讓他繼續幫楊家村賣美容膏了。

畢竟楊家村製作的大部分美容膏都是他幫著賣的,沒有他幫楊家村的忙,縣令的美容膏就能迅速搶佔市場,賺個盆滿缽滿。

之前楊家村先出的美容膏沒得賣了,市面上又剛好有和楊家村一模一樣的美容膏賣,買家傻了都會選擇能買到的那款。

而買家用縣令後來出的美容膏用習慣了,沒他張大善人,楊家村就算再找人幫忙賣,也得花時間,那時間都夠買家淡忘什麼標誌不標誌正品不正品的了。

“唉。”

這世道啊,只要不是做官的,都難。寒門出貴子,難;楊家村發個家致個富,難;他張大善人一富商,也難。

“唉。”

月明星稀,張大善人就這麼跪坐了一晚上。

他也想趁機坐椅子上休息一下,可是外面看著是沒有人了,誰知道暗地裡有沒有惹在觀察呢。

他不敢。

整整一晚上又是冷又是渴又是餓的,張大善人都不敢起身,“唉”這個詞他都嘆膩了。

熬了一晚上,天總是要亮的,張大善人是在一陣腳步聲中驚醒的,昨晚他不小心睡著了。

尖嘴男人小聲稟報:“大人,沒動過。”

“嗯。”

知道是縣令來了,張大善人趕忙跪好。

縣令滿面紅光穿著整齊,昨晚必定和張姨娘春光無限,白天早起還被美人溫柔小意幫著更衣,對比他張大善人熬坐了一夜,簡直體面得不行。

縣令在上首坐下,笑哈哈,胖乎乎的他,笑得像個彌勒佛,“哎喲,看本官,都忘了張大善人還跪著了,起來起來,坐著喝杯茶。”

張大善人被叫了起,坐了椅子也只敢坐個半個屁股,“是,多謝大人。”

他喝了口茶暖暖身子就把茶盞放下了,接著就聽到縣令的話。

“令堂身體可還好?”

張大善人被茶好不暖好的身子,莫名一身寒,他腿軟得差點來了一個滑跪,“好,好。”

縣令,“嗯,那令郎今朝年歲幾何了?有沒有讀些書?”

張大善人流的汗流得那是一個越來越急,趕忙撲通一聲又跪下了,“小的想好了,小的不再從楊家村進美容膏了。”

縣令只給提示,又不明確提讓他不幫楊家村賣貨的事情,硬讓張大善人自己主動提,兜兜轉轉就為了作為權貴的體面二字。

權貴怎麼能逼迫平民呢,一切都是平民自願的。

“說來你不幫楊家村賣美容膏也好,畢竟他們的美容膏啊,有過致人毀容的嫌疑,本官呢,認識一個叫楊開泰的人,他曾經也是楊家村的人,也在賣美容膏,你啊,就去幫他賣吧,進貨的價格就和在楊家村拿的一樣,你看可好?”

張大善人被縣令一通敲打後,就被放回去了。

滿頭大汗回去,張大善人越想越心裡不得勁,不過後怕仍在提醒著他不能衝動,想了一會兒他讓人去醫館請溫大夫。

理由:進府給老爹治陽亢的老毛病。

溫大夫,自從溫大夫經楊果幫忙治好張老太爺的陽亢後,都很久沒有進過張大善人的府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