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徹腦中想了很多,有自責,有悔恨,有憤怒,有哀傷。

他明明知道煤炭產業的出現,一定會觸動許多人的利益,卻單純的以為安置好哪些因此失業的人員就應該沒問題了。

至於其他利益受到衝擊的商人,在他想來肯定會先和自己接觸談判,到時候自己做一點利益交換就好了,就他掌握了那麼多賺錢的手段,隨便找一個也能彌補對方的損失,甚至還能賺得更多。

說白了,就是林徹的思維習慣還是來自於前世,在他的潛意識裡,會按著前世的規則考慮問題。

因此他沒有在安全措施上做太多的工作,他認為這畢竟是臨安城,天子腳下基本的規矩還是有的,而附近的軍營也是一種很好的保障。

現在卻有人打破了他的這種幻想,讓他清醒的意識到這是一個弱肉強食、以力為尊的時代,可代價卻是血淋淋的,三個生命就此終結。

某一刻,他甚至設想,若是沒有自己的出現,這一老兩小或許日子過得苦一些,但起碼還能活下去。

還好,這種自責及悔恨只是極端情緒下一種自我懷疑,但林徹很快就擺脫出來,再次堅信自己並沒有做錯,錯的,只是這個世道而已。

呵呵,既然你們要比拳頭大,那我就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以力服人!

想通之後的林徹,睜開雙眼,「寧藍,去城外渡口,讓竇智帶人進城!」

「等…等…一下!」

這時候白朗喘著粗氣跑了過來,「林郎君,你先聽我說幾句,再做決定可好?」

有外人的時候,輕易不能暴露師門關係,所以白朗換了稱呼。

「恩?白大哥?你不是要去公幹麼?」

林徹以為白朗早就北上了,所以奇怪。

「還沒到時候。」白朗平復著氣息,「現在不說這個,林郎君,周提舉讓我轉告你,千萬不要動用船上的人,不然就是授人以柄,到時候朝廷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我知道,但是,現在只能這樣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林徹自然明白,不然先前他就調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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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朗見林徹神態堅決,只好拿出周仁鳳的手令,「你別急,這裡還有一個辦法,你可以用皇城司的名義行事,人手我也給你調配。」

林徹接過手令,上面寫著徵調林徹為皇城司親從,雖然只有簡短的二十幾個字,卻讓他擁有了官方的正式身份。

拿著手令,林徹明白是周仁鳳的關愛之舉,但是他考慮之後,還是將手令推回給白朗,「白大哥,謝謝周提舉和你的好意,但是我不能連累你們。」

「現在還說什麼連累不連累,如果你把幾百人的武力調進臨安,那將會被謀反論處,這臨安可是有十幾萬軍隊的,到時候你們必死無疑!」

白朗大急,口中也不在隱晦,只判林徹能夠回心轉意。

林徹依然不為所動,稍作思考以後說道,「白大哥,你放心,既然這樣,我只調三十人總不會是什麼大事吧。」

「三十人?可對方最少三百多人呢。」

「足夠了,我這次可不是去打架,我是去殺人的。」

在林徹看來,殺人比打架要容易得多了。

既然無法再改變林徹的決定,白朗只好給他做出補救,「那行吧,只能三十人,還必須徒手進城,至於武器,若是從匪人手裡奪過來的,事後責任也輕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