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那不重要,你能來就好。」林徹在女人面前,總是能說出合適的話,只要他想。

「嘁!」忽篤怯迷思言簡意賅的表達完鄙視,然後就被打成豬頭的崔東昇吸引了注意,「這人幹嘛了?」

寧藍和她很熟了,隨口就回答,「這人罵我家郎君是蠻子!」

崔東昇剛才可聽見了這個小貴人進來就喊南蠻子的,這豈不是同一陣營的同志麼,於是哇哇大喊的求救,「貴人可要為我做主啊,小人可是高麗人,這低賤的南蠻子居然敢以下犯上,簡直是罔顧國法,藐視大汗的威德!」

「呵,南蠻子也是你能叫的!?」忽篤怯迷思雙手叉腰,「董不花,把他舌頭割了!」

董不花得令,抽出匕首,捏開崔東昇的嘴,一伸一鉸,一根血淋淋的口條便掉了出來,「算你走運,撿回一條命。」

崔東昇簡直懵了,連痛覺都忽略了,‘這怎麼回事?明明這貴人也是喊南蠻子啊!?

早早躲到一旁的金光耀,看到這一幕,並沒有因為同是高麗人而生出兔死狐悲之感,‘都勸你別找死了!

同時,他心中對林徹的畏懼之心更加嚴重,甚至都深入骨髓了。

貨棧的夥計,大多都是高麗人,見到東家像死狗一樣躺在那裡,也沒有一個人敢上去看看,更別說救治了。

林徹淡淡看了一眼,「光耀,給他找個郎中,畢竟,是你同鄉。」

「喏,郎君仁慈。」金光耀這才腆著圓滾滾的肚子走向崔東昇,心裡卻想著,‘做人呢,最重要的是認準大腿,你看,郎君對我就很不一樣,多少都會給點面子。嘿嘿,崔大臉也是活該,這下他在中都城應該混不下去了,東昇貨棧以後就姓金了!

「南蠻子,我幫你出了氣,你是不是該謝謝我?」忽篤怯迷思得意洋洋。

林徹沒好氣道,「謝謝啊!」

「就這?」

「不然呢?」

「好了,忽篤別鬧,西門,還是趕緊動身吧,別誤了時辰。」囊家真及時開口,「你們是坐漕船吧,那我送你們到碼頭。」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了光泰門,繼續走了半個時辰才到了碼頭。

上了船,林徹回頭,「兩位公主,乃顏,董大哥,就此別過,山水有相逢,望君多珍重!」

囊家真強忍不捨,「路上小心,別忘了給我寫信!」

乃顏揮著手,「師父,早點來遼東看我啊!」

忽篤怯迷思叉著腰,示威般的舉著馬鞭,「南蠻子,欠我的糖記得還!」

董不花微笑著,「賢弟,此去關山重重,碧波萬里,且多加珍重,待來日相逢,再把酒言歡!」

漕船順流而下,漸行漸遠,林徹一直站在船尾,看著碼頭上的人影慢慢模糊,直到消失不見。

想想也挺有意思的,來中都時,遇見的是這幾個人,等到離開的時候,送別的依然還是這幾個人,只是多了個乃顏。

船行向東,等過了通州,已經夜深。

尋個了僻靜處,三艘漕船靠到了岸邊。

確認過四周無人之後,林徹十幾個人拉著馬匹,悄悄下了船。

給馬蹄裹上厚厚的氈布,然後趁著夜幕,往西南方向而去。

而漕船明日將繼續往直沽寨而去,因為順流,預後就能到達,那裡會有人接應,並作出相應的掩飾。

最後林家的人繼續從海河去往海邊,登上海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