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前後加起來超過300多萬的武裝警察部隊和部分地方駐軍,雖然戰損超過半數,但倖存者被打散後融入各個倖存者的基地或據點,也一定程度上維繫了基本的政權架構和戰時法紀。

至少,早期還沒有多少倖存民眾敢在全副武裝的軍警力量面前肆意亂來。

可能人群裡有爭議、爭吵,有咒罵、牴觸,甚至暗地裡搞小動作,但更多的心思是對親人的哀傷,對未來的迷茫,對變異體的恐懼,以及對固守待援的期盼。

易風原先呆的“海珠榮總”之前就是其中的基地之一。

打散的軍人加入,原先300多萬武裝力量散落在全國各個角落的槍支彈藥便流入各個基地和倖存者手中。

而領導層顯然默許了這種槍械的流轉,畢竟古籍歷史上從槍桿子裡出來的政權,始終堅信“人民戰爭”才是取得勝利的引信。

既然是人民戰爭,那總不能讓老百姓光著膀子去跟變異體戰爭,去跟不死的怪物拼命,一旦搞成那樣,可能引火燒身,自取滅亡。

就這樣,多少年沒碰過槍的東華老百姓,再一次全民武裝起來,不管會用的還是不會用得,為了得到保命的利器,都紛紛深入到斂槍第一線,據說有不少軍營,等援軍趕到接管時,庫房裡連擦槍的機油都被人給搬空了。

明白狀況的易風看一眼前面僵持的兩撥人,又看看他們手裡的槍,沉思片刻。

“趙盾,把你步槍裡的子彈退出來放好,槍給我,還有天語,你手槍子彈也退出來,槍給我。”

易風一伸手,跟趙盾和葉天語要槍。

“你想幹嘛?”趙盾也沒猶豫,回頭一邊給槍一邊問。

“送槍,給那幫傢伙送槍。”易風接過趙盾和葉天語的槍,賊嘻嘻一笑。

送禮絕不是易風的風格!

趙盾和葉天語呆在車上,看著趿拉著一雙大鞋的易風跟常飛大搖大擺向前面兩撥人湊過去。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

沒等靠近,一個瘦高個就扯著嗓子喊,原先怒目相向的兩撥人槍口呼啦啦調轉過來。

“別誤會,別誤會,自己人。”易風揹著趙盾的空槍,腰裡彆著葉天語的手槍,加上衣服尷尬,就跟搶了地主的佃農一般。

“你也不看看自己那副德行,誰跟你是自己人。”公鴨嗓子一臉的鄙夷,那情形彷彿自己是潘安宋玉般的人物,其實就是一隻肚子大手短的小黃鴨。

“站住。”四個掛著N95步槍的大漢中,左臉上有一顆黑痣,個頭最矮的一個。邊說邊舉起了手裡的槍。

“別誤會,我們是寶藏高原軍區子弟學校的學生,來海珠市參加軍事夏令營,剛從大山裡摸出來。”易風舌燦蓮花,小心翼翼。

“夏令營?有這回事兒嗎?”矮胖子問身旁的一個大漢,看對方腳上的軍靴和站立的姿勢,應該是個當過兵的。

“這事兒聽說過,但我們過去連隊沒參與過,不過旁邊那小子的軍裝確實是高原部隊的樣式。”

易風聞言,心中一陣冷笑,自己編的瞎話都是一半真、一半假。

當年他們四個為了長見識,為了多接觸各地的同齡人、瞭解各地的風土人情,以免和大眾社會脫節,沒少參加南北方軍地雙方聯辦的各類擁軍愛民的軍事夏令營,海珠市雖然沒來過,但一直惦記著。

“那你怎麼搞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對方一句話,把易風氣的夠嗆,不就是自己衣服不合身嗎,這時候還跟一隻看家護院的荀亞獵犬(三眼六足,體態高大健壯,主要用來狩獵、看家護院,因兇猛好鬥,一般作為鬥犬,警戒犬。)一樣,第三隻狗眼看人低,就是騷包一個。

易風心中強烈鄙視,但臉上卻笑容不減。

“我們碰到行屍了。”常飛冷冷的接過了話茬。

“行屍?你說的是那些喪屍吧,看過電影沒有,那叫喪屍,有點常識好不好,也難怪。就你們兩個?”不知道為什麼,小黃鴨尖細的聲音一副見多識廣的口吻,而長黑痣的傢伙沒來由對常飛生出些怯意。

這種感覺,跟他小時候自己一個人在雪地窩棚裡看蔥種的時候,從窩棚的門縫裡看到雪地上那匹白狼的感覺一模一樣。

不久前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他對死亡的感覺異常敏感,也異常真切。

“我們還有兩個同學,一個小夥子,一個小姑娘,見你們人多,窩在車上沒敢過來。”

易風本想說車裡有一個“小胖子”,怕對方自認自卑而跳腳,臨時改了口,笑眯眯回話,畢竟雙方不在同一個知識層面上,沒必要跟無知的人太較真兒。

喪屍?天知道這些變異體會不會哪一天就突然變聰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