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築裡的燈光讓在黑暗中摸索了許久的易風有些不適應,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雙腿應該像小氣球一樣正鼓起無數的燎泡,當他終於辨別清楚那堆散落的M16步槍和子彈堆的時候,大腦似乎失去了對雙腿的控制。

山崖方向已響起了爆豆般的槍聲,槍聲將易風昏昏欲睡的大腦刺激的再次興奮起來。

行動…..掩護……掩護…..

易風的腦海中瘋狂的激盪著這幾個詞語。

終於,一手握著M16,一手抓著彈夾的易風艱難的爬到門口,目光所及到處都是正在增援的投梭小隊的身影,影影綽綽、模糊不清。

之後,槍響了。

M16的槍口噴射出憤怒的火焰,一發發子彈彷彿炙熱的流星從背後鑽進了追擊的行屍守衛叢集裡。

易風意識已經模糊,自然談不上射擊效果,哪個方向影子多就向那裡摟火。

雖說根本沒有打倒幾個投梭小隊的行屍守衛,但正攀巖而下的常飛三個卻明顯感覺到頭頂彈雨變得稀疏,那幾個圍攏著繩索、正嘗試著打兩槍的行屍也轉身扭頭去尋找槍聲來源。

原來,易風的子彈雖沒起到他想要的射擊效果,卻誤打誤撞,觸發了投梭小隊的一個軟肋。

程式,投梭小隊的意識程式。

在投梭小隊的程式裡,一旦被攻擊,他們即自動展開對敵人搜尋、定位和捕殺。

可問題是易風槍聲一直在響,所有聽到槍聲的投梭小隊都懵了,他們捕捉到了槍聲訊號,也發現了槍口的閃光,卻不知道敵人在哪裡!

能敏銳感知人體的投梭小隊那一刻在槍響的方位,未發現活人的反應訊號,換句話說,被感染的易風已超出了活人的範疇。

而他還在憑藉最後一點意識,不停的叩響著扳機,甚至在彈夾射空之後,還能條件反射般的熟練退換彈夾。

如此一來,這槍聲變成了超出投梭小隊程式的存在,就像電腦主機,一旦超乎了承載邏輯,後果之一宕機。

那一刻,凡感應到易風攻擊方位、卻搜尋不到敵人的行屍守衛無一例外,統統宕機。

常飛三人這才從容離去,但他們不知道易風沒有呆在燈塔上,而是躺在了第七座建築的門口不遠處。

半個小時後,那架柴鹿直升機出現在燈塔頂端,圍著燈塔不斷盤旋,巨大的光柱在燈塔附近掃了一遍又一遍。

而在亂石灘的海面上,4艘相同的快艇迅速靠岸,裝備精良的快反部隊迅速涉水登陸。

“我是柴鹿,我是柴鹿,燈塔未發現目標,未發現目標,請求地面打擊,地面打擊!”身著防化服的常飛,聲音很快從直升機通訊器傳到地面,機艙裡除了同樣穿著臃腫的趙盾和葉天語,還有兩個同樣打扮計程車兵。

“收到,各小隊,展開攻擊性搜尋。”隨著地面指揮一聲令下,由各種規格子彈組成的彈幕鋪天蓋地籠罩在沙洲島這片坡地上。

被驚擾的行屍守衛紛紛帶著一身的泥土草皮站起來,但很快又被彈雨放倒在地,不論是圍牆還是陷阱小屋,在這群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快反部隊強力攻擊之下,都一一被放倒。

與此同時,直升機上的眾人繼續展開緊張搜尋。

15分鐘之後,直升機的光柱與地面進攻的尖兵幾乎同時發現了撲倒在第7座建築門口不遠處的易風。

直升機緩緩降落下來,葉天語和趙盾以及另外兩名身著防化服計程車兵抬著一個長冰箱似的怪異擔架從直升機上下來。

跑到易風所在,開啟冰箱門樣的翻蓋,將滿臉燎泡、昏迷不醒的易風抬了進去。

四人抬著擔架,快速登機後,常飛就迫不及待的向茫茫大海飛去。

在沙洲島的近海附近,一個巨大的黑影從水底慢慢浮了上來,尖齒鯊魚般的巨大身影昭示了它大國海軍不可動搖的柱石地位。

颶風級核潛艇,永梁號。

用它閃爍的導航燈,照亮遊子歸家的路。

………….

寶藏高原,呂宋石軍用機場。

迎著漫天風雪,一高一矮兩個身影站在機場登機通道口,眉毛上已掛滿雪花的高大身影正是老將軍烏不圖,而對面矮胖一些的則是老教授朱全。

兩個老人站在風雪裡,四手相握,一言不發,直到值班參謀快步走過來,朱全教授這才鬆開了手,向烏不圖將軍行了一個軍禮,之後便快步迎上走過來的年輕軍人,兩個人一起向正從機庫裡緩緩升上來的軍用飛機走去。

烏不圖將軍的身影如石雕一樣靜靜佇立在冰天雪地裡。